被诅咒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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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小组便是由6个人组成的小团体,第三组里的成员微薄只有5个人,他们是诗麦琳、周猫猫、林安晴还有两位分别是外号为木头和蜻蜓的男生。这个小组十分团结一致,最有特点的表现便是这样一个时时出现的场景——“麦琳,问木头离下课还有几分钟。”猫猫小声地嘴也不动地向麦琳发出疑问,一面认真地盯着黑板,好像害怕别人不知道她在听课似的。麦琳也很配合地向木头做出了提问,当然也一样小心翼翼地。木头接到任务之后,从书包中找出了他那只没有表带的手表,再以可以破世界纪录的超快速度瞄一眼手表,之后一边死盯着黑板一边认真地计算离下课的时间。“离下课还有3分钟。”这便是最后要的答复。他们总是很有默契地从上课30分钟之后开始问时间,直到下课,这么一来教室还有可能安静到发烧的地步吗?
当久违的下课铃声终于悠然自得地响起来时,向来没有拖课习惯的徐老师,提起他常用的书夹走出了教室,紧随其后的是死拉着安晴往外跑的猫猫。而麦琳则一副快虚脱的样子,迷迷糊糊地趴在桌子上。奇怪,才第一节课呢?
“喂,你没事吧?”一双手在麦琳的眼前挥了挥,不用抬头她也知道一定是觅雪儿。
“没事啊,我能怎么了,最多来个上吐下泻,头疼脚痛罢了。”她抬头望了望窗前的一栋楼房。这是一个很城市化的景象,没搬教学楼之前,她抬头看到的往往是几棵树和在它们上面愉快起舞的蜜蜂。真是花红柳绿大好江山,李白看见了肯定大发诗瘾。只是可惜……麦琳似乎想起了点什么,抬头说:“喂,你不觉得学校的铃声很偏心吗?怎么下课铃打的老是比上课铃慢?”
“就是,现在比以前慢多了,真是存心气我!”雪儿习惯性地伸手摸摸鼻子,嘿嘿地笑了一下说:“不过自由活动课就不会了!”
“老天很不公平哦!”诗麦琳扬了扬眉毛,露出一种狡诈的眼神。觅雪儿也笑了笑离开了。
雪儿和麦琳是死党,很铁很铁的那种。而她们俩的性格则是天南地北,麦琳属于那种比较男孩子气,做事大大咧咧不顾后果的人,而雪儿则是小心翼翼,谨小慎微的那种。不过雪儿在女生中间是很受欢迎的。因为平易近人的人往往不容易引发战争,若与谁起了冲突那么错的一定不会是她,这点诗麦琳最清楚。但觅雪儿并不是最幸运的,她有一个不完美的家庭,自幼父母离异,父亲远在美国,母亲则在台湾,从小她就这个人家待待,那个人家住住,然虽然这样她却依旧开朗,这也是很难得的。此外她还是徐老师很喜欢的一个女孩,所以荣升为语文课代表,这也是她的不幸之处——伴君如伴虎。
在最后一节课上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传来阵阵香味,这种香味对于苦熬了4节课的诗麦琳来说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她和觅雪儿对于味道总是非常敏感,特别是食物,所以她用了余下的时间仔细思考这是什么味道,但始终没有想到,只是突然回忆起家里的主打菜——炒牛肉。在此刻想起真是一种煎熬,肚子一下空了好多,对于午餐,她有种迫不及待的感觉。
食堂热气腾腾的,饭香浓郁,很让人陶醉,在寒冷的冬天待在食堂内真是一种享受。若是在外面,站着都会冻着,而在里头,就热闹多了,有吃饭的人、装饭的人、还有洗碗的人。诗麦琳把一块切得不整齐的饭放到盘子里,便离开了。事实上在诗麦琳和觅雪儿看来,这个饭厅最有价值的东西也只有这一点点米饭了。
午饭过后,有一段很长的休息时间,在这一段时间里,像雪儿和猫猫那样度过的人会比较多一点:埋头苦写。雪儿的理论是:晚上有电视可以看,不想错过。猫猫则是没有任何原因地勤苦,她总是认为做完了所有作业可以得到一种心理满足。而诗麦琳则是另一种人,她既没有午间课业,也不需要任何心理满足,所以她宁愿闲得发酸也不愿意动笔写一个字,宁愿睡觉睡到头痛也不愿意碰一下书本。虽然她心里十分明白把一切都堆到晚上去做,对自己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中午管班的是初一(7)班的一个老师,非常古怪。上个学期她看诗麦琳极其不顺,几乎每天都要让诗麦琳到讲台上去走台,一直走到她脚痛,心更痛为止(心痛来源于她的骂声),诗麦琳心里还在想,老师怎么这么能说?然而这个学期,她对诗麦琳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转得诗麦琳自己都糊涂了,她突然对诗麦琳非常好,整天请她帮忙做事,比如点名什么的,还时不时地表扬:“这个女孩子做事很清楚!”弄得诗麦琳晕头转向的,不知所以然。


第一章当天使飞过

每天蹬着自行车大老远地回来已经是很累很累了,这个时候回到家最大的愿望当然是可以直接躺在床上睡觉,但对于还有如山作业有待完成的诗麦琳来说,这几乎就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所以此刻,她能做的也只是不断对自己说:明天中午一定要完成作业。但,说的容易做的难,到了第二天中午……
诗麦琳趴在桌子上看《简•爱》,投入得令人感动。关于作业,大概早飞到九霄云外去了,看她看得那么仔细,我也不好打扰,所以只好让作业再稍微忍耐一下被冷漠的感觉。
“陪我玩一下好不好?雪儿,我知道你最最好了!”过足书瘾的诗麦琳终于把目标转向了身边的雪儿。
“不可以,我要做作业。”觅雪儿头也不抬地否决了。
“晚上再做嘛!不要浪费中午的大好时光对不对?”诗麦琳有种很想把觅雪儿的作业抢走的冲动,她实在想不通,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会有这么多把做作业当作业余爱好的人存在。她曾听网友漫天飞雪说过,她的同桌就是一个作业狂,没有任何爱好,除了做作业,闲下来就开始做,一直做到没有东西可做为止。
“不行。晚上我要睡觉,你别吵我做作业,你也去做嘛。”雪儿用了一个不是借口的借口,这当然无法使诗麦琳服气,但是想想还是算了,她知道觅雪儿这个人做事决心多么大。实在太闲了,她只好进行自己的另一爱好:睡觉。才趴下去一会儿就有一种迷迷糊糊的感觉了。
“诗麦琳,”一个细小的声音传来,诗麦琳随着声音抬头,看见一个漂亮得几乎无以言表的女士,她的漂亮指数大概可以赛过古至今来的所有美女,这使诗麦琳受惊不浅,但很快又自我安慰:“没有关系,只是做一个梦而已。”
“你是一个很有缘的人,给你一句需要牢记的话,‘当天使飞过’。”那位女士重复了一次,“切记,‘当天使飞过’。”
诗麦琳抬起头,发现周围还是原来那个安静得很的班级。原来自己睡着了。“可刚才那个梦?”诗麦琳觉得有点怪怪的。“当天使飞过”是什么玩意?这下子诗麦琳以为自己不闲了,可以开始仔细研究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了,但在那么一分钟之后她就准备放弃了,因为她实在不觉得这个句子和自己会有什么关系,而且只是一个梦而已,虽然很清晰,但毕竟是个梦,为了一个梦浪费做下一个梦的机会是很不人道的行为。
但这件事情并没有就这么被熄灭,所以我们把镜头转一转,跳到下午。
“雪儿,麦琳!告诉你们一个特级的爆炸性大消息!”刘薇薇激动得满面通红,所以觅雪儿和诗麦琳也很赏脸地听了。“告诉你们,今天学校门口来了个算命的,似乎非常灵,她告诉一个同学说在学校里走路要小心,不要去球场,但那个同学还是去了球场,结果,就被一个球砸得快要晕过去了。”周猫猫和林安晴听了之后很激动,而觅雪儿和诗麦琳则很平静,但我不敢肯定她们的表现是表面的还是真的不感兴趣。“而且而且,这个算命的不是一般的糟老头,而是一个很年轻的美女!真的!”刘薇薇越说越激动。周猫猫和林安晴也表现出了一种期待,很希望可以了解自己的美好未来。
“是不是真的很漂亮啊?”觅雪儿看了看诗麦琳。
“我怎么知道,如果想知道我们放学也去看看好了!”她倒是很干脆。
“那好啊!不过怎么会有又年轻又漂亮的女生去干这个啊?”
“我怎么知道?大概人各有志吧!”
她们似乎很想知道那位算命的大姐到底长着个什么样子,于是达成了共识,只要看一看就走人,不要为了不现实的事物而浪费自己少得可怜的零用钱。
当她们走出校门的时候,却看见那群女生站在校门口争吵。
“根本没有人,你干吗骗人?”猫猫一点不给薇薇留余地地破口大骂。而麦琳和雪儿则惊讶得下巴都快掉了,那个算命的不就在前面吗?
“我听人家说的,我怎么知道是凭空瞎说的。你凶什么凶?”薇薇很无辜又很气愤的样子。
“大概她已经走了吧?你们不要吵了,以后再来吧。”永远保持中立的子瑶还是希望可以平息战争,但两大死敌在一起要停战似乎比较难。最后,猫猫还是很不高兴地甩头而去,临走前还不忘恶狠狠地朝薇薇“哼”了一声。看到这个局面,一直保持沉默的安晴也只好无奈地看了看大家之后离开。子瑶因为看见自己要坐的车子远远驶来,而飞驰而去。薇薇也很不高兴地离开了。留下诗麦琳和觅雪儿在那儿大眼瞪小眼。
“她们的眼睛是不是都出问题了?那个算命的不就在那儿吗?”觅雪儿说了一句之后,往四周看了看,吓了一跳,那个算命的什么时候跑到面前来了。很可怜的她和诗麦琳紧接着又吓了一跳。雪儿吓了一跳是因为眼前这个女生实在是太太漂亮了,而麦琳吓了一跳则是因为这个女的就是今天在梦里告诉自己什么“当天使飞过”的人。
“呵呵,其实她们的视力不错,导致我必须浪费好多精力隐形了好多层才确保不被看到。”这位美丽的女人微笑着继续说,“我的名字叫千兰,但你们没有资格和权力这么叫我,所以你们只可以叫我千小姐,或者千兰使者。还有,顺便提一下,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会抓狂。”听到这句话,觅雪儿和诗麦琳敏感地收回了眼神,改用一种平缓的方式看着她。诗麦琳心想,这女的够骄傲,没事干嘛这么莫名其妙,不过漂亮了点而已。觅雪儿则在想着:美女见得多了(虽然她比较特别),但是这么自傲的还是第一次看见。
“我今年14岁,马上15岁了,麻烦不要当我3岁。”诗麦琳很不满地回敬了一句,虽然心里半信半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多大吗?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只要是我想知道的,没有任何事情会不知道。所以为了你好,收回你的话。”千兰用一种很锋利的目光射向诗麦琳,弄得诗麦琳全身发抖,但无可否认,尽管目光很是凶狠却依旧流露出那份美丽。“我也不和你们多说什么了,保持好我们现在的关系,对于大家都有好处。听好了,你们的生命必然无法平静,注定不可能风平浪静,很多事情会被牵扯,但无论发生什么都不可以放弃希望。还有,请在发生事情的时候想想这句话‘当天使飞过’,不要忘记这句话。还有一定要记住不可以放弃,你们的生命若没有终止就不可以放弃,任何事情都是如此。记住!”千兰的口气突然变得和蔼和严肃了许多,然而当她说完这句话时,便瞬间消失了。
觅雪儿和诗麦琳惊讶地对视了许久,诗麦琳深深吸了口气,眼中显露出某种深沉而又复杂的感觉。街市一下子热闹起来,她们才发现,现在车水马龙的街市刚刚是多么的安静,四周几乎静到了恐怖。
“你说是不是真的?”觅雪儿怀疑地看了看诗麦琳。
“随便你,爱信不信。”诗麦琳又莫名其妙地心情不好,说完之后便扬长而去。
在车站,诗麦琳犹豫不决,她不知道应该坐15路车回家还是坐36路车去上钢琴课。看看天色也很黑了,又是冬天,看天色实在证明不了什么,平时没有戴手表习惯的诗麦琳现在算是知道了坏处。如果时间已经超过5点了,那么去上课也没什么意义(都快下课了),问题出在不知道现在到底是几点。正在犹豫之时,15路公交车缓缓而来,她也不想那么多,索性上车了。车内很挤,所以能找到一个合适的位子站好已经是万幸了。感觉一双手拍了拍她,回过头却看见觅雪儿。
“你怎么坐车啊?不是改‘行’很久了吗?而且现在才4点48分,你干吗不去上课?”觅雪儿一边看了看手表,一边用手摸了摸鼻子,脸上的表情带点惊讶。而诗麦琳的表情则一下子变得很怪,或许有点后悔有点不满还有点惊讶,又或许都不是。
“4点48分……我看天这么黑,我以为现在已经快5点半了……”诗麦琳用手捞了捞刘海,“你怎么坐15路,去火车站吗?”
“没错,又搬家了,现在几乎是一个人住,他们经常不在家。前一段时间和我住的那个阿姨实在太厉害了,有点支撑不住了!”
“就是!一点余地不留的。你今天晚上一个人吗?那去我家啊!”诗麦琳把眼睛眯成一条线,见觅雪儿似乎有点犹豫,继续说,“我家里今天晚上只有保姆,而且她说好要做意大利面条给我吃的呢!不去会后悔的哦!”算诗麦琳够狠,她早知道对于觅雪儿来说好吃的东西盖过一切!
“好啊!”说完之后,她忍不住笑了一下,意大利面条太有吸引力了!


第一章天使=安琪儿=同班同学安琪儿(1)

保姆枫淑面无表情地咽着面条,在她眼底那么好吃的面条变得索然无味,她根本无心理会面条是什么味道的,惟一令她感兴趣的是当晚热播的电视剧,不想错过一点点。觅雪儿则表情丰富,她用筷子将面条一根根捞起来,慢慢地吮吸,细细地品味,脸上的表情始终挂着一种淡淡的笑意,面条和调料在她的碗里享受到了加倍的尊重。诗麦琳的表情则平淡得多。这不是她第一次吃意大利面条,没有雪儿的激动,她对于当晚的电视节目也没有多大向往,反正那些节目看得都是断断续续的。她吃面的动作显得很专业,左手拿着勺子,右手拿着筷子,勺子舀起一点面条再用筷子传送到嘴边,勺子一边舀面,一边把碗里的面条的调料搅拌均匀。
晚饭结束后,麦琳和雪儿躺在房间里的床铺上,关了门和窗的房间依旧有几分喧闹——开得很响的音乐和玻璃无法阻挡楼下的吵闹声。她们显得很满足,像两只吃得饱饱的便别无所求的小猪一样,懒洋洋的一动不动。其实她俩做一只猪大概会比做人愉快得多——每天都可以吃很多很多的食物(完成了两人的一大爱好),然后躺在地上晒太阳(不用做任何事情,包括学习和思考),只需要偶尔考虑一下哪个方式可以令自己睡得更舒服一点,哪个方式可以让自己吃更多的食物便可以了,那样哪怕死掉也不会觉得伤感。只是有点担心当自己真的可以成为一只猪享受快乐人生的时候,会不会又因为没有人类那么精彩的生活而苦恼呢?
不过诗麦琳躺在床上的时间比雪儿要短,她很快就爬起来了,坐到书桌前,开始奋笔疾书。而雪儿虽然没有极其美丽的中午,却可以拥有很美好的晚上,她趴在床上看几米的漫画册,耳边是各种流行歌曲的旋律。还好麦琳有在自习课上完成一部分作业的习惯,所以没花太长的时间。
这一面的磁带听完了,没有自动翻面功能的播放机,一声不吭的感觉好像停在半空中,窗外的喧闹似乎也同时停止了,世界一下子静得可怕。关了灯的房间里,两个女孩在被窝里小声的交谈也因为这种突如其来的安静戛然而止。整个房间被寂寞包围着。
许久,“你在不在?”诗麦琳小声地说出了这句让她一出口就觉得很傻的话,又不是在网上聊天,现实生活中哪有人这么问的,而且在这个环境下说,难免会有点恐怖。
“废话,我不在你在吗?”雪儿说的这句话事实上是没有什么敌意的,她总感到诗麦琳有几分恐惧,极力想调节气氛。“你说‘当天使飞过’那个句子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我怎么知道,虽然我分析能力还不错,但是一个莫名其妙,没前因,没后果的东西你叫我怎么搞?不过我总觉得好像是天使飞过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似的。准确的意思我就不知道了。”麦琳悠哉悠哉地说。
“喂,那如果说我们被耍了,根本没有任何事情那怎么办?”
“我倒是没有怀疑我们会被耍,可能像《哈利•波特》这类的书看多了,丧失了现实主义者的脑细胞。反正真真假假我们都猜一猜,赌一赌好了。”诗麦琳用充满幻想的口气说了一句很现实的话。
大家都很默契地沉默了,各有所思。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这种感觉很奇怪,总让人觉得世界停止转动了。
“当天使飞过”=“当安琪儿飞过”——→天使=安琪儿=同班同学安琪儿
桌上空空如也,所以任何一样东西都显得特别耀眼,比如这张字条,这张花了诗麦琳一个早晨的IQ细胞完成的字条,虽然只有几个字。
早晨起来,麦琳和往日一样,一大早,大家都还没有醒来的时候,她就爬到网上去乱逛,如果可能的话,会一直逛到下午。她是一个女孩,所以不像男孩那样沉迷游戏,她相对喜欢在BBS里头灌水,而且她从来不告诉任何人自己进的是哪个BBS,因为她的名字实在有几分幼稚。
刚进站就收到了被她当成打铁劲敌的“安琪儿之恋”发的:“恭喜你成为斑竹,加油啊!”在诗麦琳看来这是一种假惺惺的祝福,因此没有任何好感,只是她认为很多事情应该笑里藏刀,这样才会有挽回的机会,免得大家势不两立,连朋友都做不成。
看了短消息之后,麦琳便在几个常去的论坛灌水,虽然现在她对BBS的兴趣远不及从前那么高昂。
正当她想结束漫无目的的闲逛时,突然发现了一封漫天飞雪的邮件。
鲜艳的死亡:(还是觉得你的网名好奇怪~汗~)
展信好!很久没有联系了,因为刚开学的缘故吧。上学太紧张啦!
我最近开始狂读书,但依旧发现语文越来越难了,这五六天我都看了5本世界名著了!不过我没有你那么有想法,我觉得《傲慢与偏见》还可以,但我身边的女生倒是蛮喜欢的,说是绝美的组合。只有你说“里头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啰嗦,整个一八婆,看了烦了火了想拽出来K一顿”,如果这种想法让她们知道了,你一定会被打进地狱的。不过她们比较淑女,应该不会太猛吧!
告诉你一件事情,我们学校门口开了一家店,你有没有去过(明知故问你哪可能来这)?有一种非常漂亮的工艺品,叫做“当天使飞过”,名字和样子一样美丽。我很想买,可是老板却说差一点点,不卖。我也听不懂,只好作罢。第二天就看见店门关了,才一周呢。他们的店名很好听叫“安琪儿之美”,和我们的网友“安琪儿之恋”有异曲同工之妙呢。
我都忘记祝贺你成为“笑星登场”的斑竹了,不过你大概不会太高兴吧?听你的口气好像120年才去一次呢,你如果要把那儿的名字改掉,我倒没意见,就看别的筒子了!886
漫天飞雪


第一章天使=安琪儿=同班同学安琪儿(2)

看完了E-mail,诗麦琳整个人呆了呆。经漫天飞雪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有点思想短路。首先,她想到自己实在是笨,想了这么多天“当天使飞过”居然忘记了天使还有一个说法叫安琪儿,而在她们班上就有这么一个叫安琪儿的女生!另外,她很惊讶这种工艺品,但有几分无能为力的感觉,她怎么知道去哪找这个东西啊?世界那么大!
想到这里,她连忙冲到床边,对着正抱着被子蒙头大睡的觅雪儿喊道:“雪儿!快起来!快点!”之后便很不淑女地一把把觅雪儿拉到了电脑桌前。想想吧,让你前一秒正在美妙的梦乡中漫游,后一秒,要仔仔细细地去领教一份与己毫不相干的邮件,这有可能吗?答案是很明显的,除了不可能便是绝对不可能。所以觅雪儿很明智地扫了一眼电脑之后便打算往回走。
“你看清楚啊!这里头提到‘当天使飞过’了呀!!!”诗麦琳的一句话,却有着一盆冷水的威力,而且还不用泼就轻而易举地使觅雪儿马上清醒了,且开始认真阅读着这封信。
许久,雪儿缓缓地抬起头,凝视着麦琳,彼此交错的目光中有着少许的惊疑与更多的兴奋。麦琳想也没想就把桌子上多余的东西全都往床上推(当然对待手提电脑会手下留情),之后拿出了一支笔,在没有用的白纸上写到:“当天使飞过”几个字,“也就是说,天使的意思等同于安琪儿,我们班的文娱委员安琪儿?!那说不准她就和这件事情有关了!可是……”诗麦琳的语气突然低沉了下来:“她怎么可能会飞嘛?”
“会不会这句话每一个字都有它所暗示的另一个意思呢?比如天使指的是我们的同学安琪儿!”觅雪儿若有所思地发表言论。这句话之后大家陷进了一种困境之中,“飞”一个动词,偶尔也可以和别的字组成专署名词,但这个字要怎么换呢?
“‘飞’这个字怎么变呀?飞是动词,一种行动对不对?那要怎么改?总不可能是‘当安琪儿行动时’的意思……”说到这儿两个人呆住了,“当安琪儿行动时”这句话的意义就太大了,就表示当安琪儿做某一件事情之后会发生什么情况。不过经这么一弄,她们倒是开始有点怀疑,安琪儿这个安静得不能再安静的女孩真的会和这件事情有关系吗?安琪儿平时不大说话,惟一的特长是跳舞,她简直就是为跳舞量身定做的料子,身材和身高都很好,而且人长得很漂亮。这个女孩几乎不和任何人来往,所以如果没有这个提醒,诗麦琳和觅雪儿是很难想像到这个人,乍看之下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我们可能必须学习侦探调查一下安琪儿,你同意吗?”雪儿看了看麦琳,一副雄心壮志,江山尽在你我手中的样子。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玩这个了!这样,我去和安琪儿来往,然后你在暗中观察,如何?”
“当然可以,这样我还省事!不过如果她真的有事情的话,你突然和她来往密切,她一定会怀疑的,你最好想个办法,使你可以自然的和她来往!而我坐的地方无论位子怎么交换都和她的座位很接近!可以很自然的看到她的行动,观察她还真是天赐良机!”
“那不是很好吗?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诗麦琳觉得一切越来越有苗头了,“对了,我们两个要不要买几部007的片子回来学学啊!”
“看,当然是我们一起看,不过买的话最好还是你去吧!我家里穷啊!嘿嘿!”觅雪儿的笑容显得有几分奸诈。
“你这个人,还真是……算了,不和你计较!还有,漫天飞雪说的‘当天使飞过’的商品是什么?我想我们大概碰不到了!怎么办?”诗麦琳真是会把握分寸,在大家心情都到了高潮的时候还不忘往开水里加点冰块。
“那也没办法,随缘吧!这样好了,明天我们一起去世贸街那里算命吧!”觅雪儿饶有兴致地说。
“这个随便,只要你出钱,我奉陪!”
两个人越说越起劲,就在这个时候,她们很敏感地感觉到有人正在门外,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停下来,朝门的方向看了看,门也很配合地缓缓打开了,她们感觉自己的呼吸一下进入了另一种阶段,变得十分急促,眼睛也很不安地注视着门的起落。
……
她们吓了一跳,门外的人也吓了一跳,但显然门外的人受惊吓指数更高。
“你们干吗啊?”枫淑有点尴尬:“不要这么看我好不好?”她的脸涨红了,两个人这时才缓过神来,发现自己那神经质的紧张是完全不必要的。
“你……有事情吗?”诗麦琳小心翼翼地询问。
“我进来是想通知两位,现在是北京时间上午11点47分08秒,请问你们打算吃早饭还是午饭?”
“……”两个人霎时惊呆了,这已经是今天早晨第N次被吓了,不过也得出了一个结论:节省餐费的最好办法就是发奋工作。


第一章算命老伯的预言

第二天,诗麦琳和觅雪儿如约来到了世贸街。这条街是年轻人的最爱,当然也会看见不少的中年人和老年人。听这个名字就知道这条街是在中国加入WTO之后才开发出来的。街上有各种商店,卖衣服,卖日用品,卖精品,卖书,卖电器,卖电子设备,还有各种娱乐场所,特色小吃……可以说是应有尽有。所以如果你要练车技的话,大可以在需要购买任何东西的时候都把车开到世贸街上来!诗麦琳和觅雪儿她们平时很喜欢来这儿逛逛,寻找些新奇玩意儿。
诗麦琳和觅雪儿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这家由林安晴、周猫猫、刘薇薇和黄子瑶联手推荐的算命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小小的摊位居然已经人山人海了,真是让人怀疑在这里给乞丐小费是否也需要排长队。
按常理像诗麦琳和觅雪儿这样没有耐心的人看见这种场面肯定早已逃之夭夭了,只是可惜,这两个人除了没耐心的共同点以外还有一个不愿吃亏的共通处。所以她们认为,辛辛苦苦找到了这个摊位,再加上坐公交车的8元钱,怎么着现在回去都不是上策。所以她们俩就像别的人一样铁了心地排着队,等啊等……
天公不负有心人,总算排到她们俩了。她们像捡了金子似的冲上去,还不忘送上微笑。
“姓名?”算命老伯问。
不愧为得道高僧,说话比凡人简单,而且虽然一把年纪了,却和周杰伦一样,酷得连笑也不会,一脸冰霜。
“我叫诗麦琳,她叫觅雪儿。”
话音未落,就看见算命的老先生抬了抬头,好像有点疑惑。刚才她们还觉得他是得道高僧呢,原来也和凡人差不多。
“哦,是这样的,我父母离异,我和我妈妈一起住,我妈妈不愿意我和我爸爸一起姓林,但是好像也不喜欢我和她一起姓陈,所以就干脆给我取了个没有姓的名字叫‘觅雪儿’。不过如果真的要看我姓什么应该还是林吧。”雪儿简单地概述了一下自己的名字。
算命的人又把目光转向诗麦琳。
“我姓麦,可是我父母都是属于追求个性的人,所以不忘在我名字上开开刀,就把姓放到中间去了。”
“嗯。所问何事?”算命的先生学起古人装深沉,边记下了她们的名字。
“我们,也没问什么,就想知道最近的走势,会不会发生什么大事情,还有就是……反正你知道什么说什么吧!”诗麦琳说。
算命先生有模有样地伸起五指,学着古代算命家一样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对着天空细细地观察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
伟大的算命先生花了好长的时间看着天空思索着,边上的两位小姑娘虽然很是兴奋,但时间一长不免有昏昏欲睡的感觉。
说时迟,那时快,两个女孩的头快要垂下去的时候,算命先生突然开口了。
“确定姓氏?”算命先生还是保持着简练的口才。
“Sorry,Idon’tknowwhatyousay.”诗麦琳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死盯着算命先生。
“好吧。”先生一下子像换了个人似的,脸上荡着老年人特有的慈祥的微笑,“我想问的是,你们是否确定自己的姓氏和名字,从天象上看来你们并不应该叫这个名字。”
先生顿了顿,给予诗麦琳和觅雪儿时间来张大嘴表现出极度惊讶的样子。
“请相信我,我说的是真的,天象上所显示的是一种不祥的信号,而我可以告诉你们两个的只有你们俩从一开始就找错了方向,从而导致会出现很严重的后果。在许多时候不可以盲目地凭着感觉走,因为感觉往往很不明智,会对你们造成很大的伤害。从天象上看,你们有着特殊身份,这与你们的身世有着很大关联。我不得不冒昧地询问一句,你们真的来自地球吗?”算命先生缓缓地说着,却给诗麦琳和觅雪儿带来了极大的恐惧感。
“不要担心,我的孩子们,再厉害的人也会有出错的时候,更何况我也只是芸芸众生中平凡的一人,所以我也有可能出错。”算命先生又笑了,比起酷酷的周杰伦大概还是这样亲切的笑容比较有号召力,“另外,也许会无法经受波折和改变,但一定要相信,暴雨后一定会有彩虹!能说的只有这些了,你们保重。我不收你们的钱,以后若有什么事情还来找我,一定!”
本来两个女孩一定会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感觉,可是并没有,她们的心情完全被阴影所笼罩,就像刚用心读完一本很精彩的悲剧。她们离开了,只有算命先生坐在原地,叹息了一声以后摇了摇头说了一句:“可惜啊。”
在路上觅雪儿执意要回家,诗麦琳也没做阻拦,两人便各分东西了。诗麦琳此刻心里一直回荡的不是算命先生刚才的话,而是刘薇薇的一句话:灵,绝对灵,他不灵我让本•拉登去炸非洲难民营。
回到家,麦琳的心情很低落,她当然知道刘薇薇说的话不可以全信,也知道算命先生说的话只可以信两句,一句是他贵姓,一句是你贵姓,但心里却有种伤感,一块石头压着,喘不过气来,可能自己力气小,搬不起石头,可能自己胆子小,不敢去搬石头,总之,它就是压在那儿压定了。她现在很后悔怎么会一时兴起去算命,更可怕的是碰上了江湖高手,算得你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二章初中版邦女郎(1)

学校门口那家总是不景气的商店又换店主了,一大早就开始装修了。“不知道是哪国的倒霉鬼。”诗麦琳念叨着进了校门。一走进校园就有种特别舒服的感觉,她不喜欢杂乱无章,喜欢安静,喜欢平和,所以她总愿意在很早的时候到校,为的就是感受独特的校园。
班级里还算安静,大家各做各的,人少的时候,世界总是特别缥缈。麦琳坐在位子上,拿出了枫淑特地为她准备的炸鸡和可乐,开始津津有味地品尝,没过多久便百里飘香。班上的同学纷纷回头,眼神中有几分习以为常和无奈,麦琳几乎每天早晨都在教室里吃早餐,不一定是炸鸡,但多数时候都是香得不得了的食品,让大家饱尝了看得到吃不着的痛苦。在此,我代替诗麦琳那个没良心的家伙,向各位道歉,不过这种情况要延续多久,我不敢保证。
吃完早饭之后,诗麦琳便习惯性地站在走廊上张望,如果心情好她很愿意一直站下去。但今天不可能,倒不是因为心情不好,而是有要事在身,她打算从今天就开始与安琪儿来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有几分兴奋,怎么说这也是她第一次当特务!心里总是会想想自己工作时威风凛凛的样子。正在她很是激动的时候,安琪儿拖着缓慢的脚步走来了。见状,诗麦琳连忙收回了自己的得意,跑上前去。
“安琪儿!”看看诗麦琳这样子,像是见到了失散多年的恋人似的,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有事吗?”安琪儿却很不屑地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回答。就这么一眼,严重地打击了诗麦琳的自尊心,也同时发现:要走的路还长着呢。
“啊?嗯……那个……对了,你这周的队会节目安排了吗?这次可一定要认真,是这学期第一次的班会呢,而且班主任说想请年段各个班的同学聚集在一起搞一次活动呢!”
“没有,如果你要提醒我,那么谢谢。我会在明天之前给你答复和计划书的,中队长。”她的声音依旧冷冷的,眼神依旧满是不屑,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根本不在乎在她身后呆若木鸡的诗麦琳。说实话,此刻的麦琳是很有权力待在原地的,大概从有生之年起,她就从未这样遭受过一个女生的冷眼,更何况是这样一个极为淑女的女生,对于如此超乎想像的结果,她更是完全可以表示不满的抗议。
“我们交换角色吧。我有办法搞定!”觅雪儿像幽灵一样突然出现并对诗麦琳说了一句令她措手不及的话。
“你是怀疑我的能力吗?”
“不是,我只是相信我比你更容易胜任!她——曾经是我的同桌和好朋友,而你——曾经是她的竞争对手,不要忘记你曾经在不经意之间抢走了她文娱委员的宝座!”觅雪儿说的话还真的蛮有道理的,安琪儿那么小心眼的女生,我怀疑你弄丢了她一根自动铅笔的笔芯,都会被她恨一辈子,更何况是……”
“那好吧,看你说的蛮有道理的,而且我好像也更适合观察这些东西,就不和你斤斤计较了!”诗麦琳摆出一副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样子。
说完了话大家就各自回位了。诗麦琳的表情依旧闷闷不乐,而觅雪儿的表情也依旧是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此刻的第三组很是热闹,弄得诗麦琳更是低调了,而猫猫则面红耳赤地向大家宣布这个重大新闻:今天晚上她家没人。麦琳听了之后几乎想“切”地乱叫,这种在她家里天天发生的小事,居然也可以当作国际新闻来宣传,不过想一想,如果觅雪儿在场的话大概都哭出来了。
另一方面此刻雪儿显得比麦琳可爱多了,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只要抬头便可以看到漂亮的木棉树!虽然雪儿说不上最喜欢木棉树,却依旧觉得木棉有别具一格的特色,先开花后长叶的树木是不多的,所以当木棉树的叶子绿起来时候,她和诗麦琳都特别激动。但她们对学校的安排又颇有不满,怎么可以将木棉种在垃圾堆边上呢(虽然已经装修过了)?难道是想用垃圾堆的丑陋来衬托木棉的美吗?
雪儿和麦琳是两个非常要好的朋友,在珉老师看来这两个女孩在一块,再好不过。麦琳是一个有勇有谋的女孩,但做起事情时常不顾后果,经常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而雪儿则是个小心翼翼的人,干什么事情都会往多方面考虑,但是做事缺少勇气,顾虑的问题太多,而她们俩如果在一块便可以取长补短。只不过徐老师不认为这是好事,在他看来,两个非常厉害的人凑在一块,准没好事,只会有一大堆鬼点子。
此刻的雪儿发挥了她细心的特点,开始全方位准备起如何从安琪儿口中套话,她在想自己怎么就会忘记了诗麦琳和安琪儿曾经有过冲突。她长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叹叹气,心里会舒服很多。“你怎么了?”没有想到边上的同学居然会担心地问。雪儿一时不知道如何作答,只好连连摇手,之后起身直奔办公室。
在另一个方向的诗麦琳似乎看见了,很想冲上去问问怎么了,但却被猫猫用力地拉住了,“你们听好了!安晴7点30分打来,麦琳8点40分打来,木头9点20分打来!OK!成交!”猫猫用力地把手里的笔盒往桌子上一敲,像个法官似的,大概动作太大的原因,班级一下子安静下来,大部分同学都惊异地看了看她。猫猫似乎也发现了,干笑了几声,赶忙低下头。一瞬间班级又恢复了原有的热闹。
“不要太激动啦,不过几个电话!而且,我要和你说什么哦,可不可以不……”后面的话被硬生生地吞下去,因为猫猫已经举起了她的拳头,在木头面前晃了晃。诗麦琳见状干笑了一声。在班里,一般的男生都保持着好男不和女斗的姿态。如果是猫猫,她一定这样做,在父母不在家的时候让朋友往家里打电话,似乎有种补充资源的想法。
正当第三组的成员谈得正激动的时候,珉老师突然进班了,雪儿也不知什么时候回到了座位上。
“我调整一下座位。安琪儿你坐到觅雪儿边上去。这样第七组就有两个班干部了,也就没有什么不公平了。所以你们也要加油。”珉老师停了停,“现在开始上课。”
麦琳惊讶地看看雪儿,却发现雪儿调皮地朝她眨了眨眼。虽然麦琳有点好奇雪儿是怎么办到的,不过她认为雪儿肯定自有高招,也用不着她操心。望着台上口若悬河的珉老师,她不禁有几分疲倦,目光随之转向了安琪儿,她看见安琪儿在用很快的速度书写着什么,嘴角扬着很是可怕的笑容,令人发指。麦琳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被狠狠地抓了一下,她的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一只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不自主地抓住了身边的安晴,又是一阵剧痛……
“怎么了?”安晴见状连忙问,对面的猫猫也抬起头来,大家都吓了一跳。
诗麦琳抬起头来看见大家安慰和忧心的目光,微微笑着说:“我……没事……只是胸口……有点痛……而已。”她说话的声音给人一种生命垂危的感觉,更何况是胸口痛,大家不由的联想到心脏病,气氛也就一下子紧张起来。最后还是我们的十佳尽职组长安晴站了起来:“珉老师,诗麦琳说她胸口痛。”课正上到高潮的珉老师突然看到一名同学站了起来,不由地吓了一跳,紧接着听到这么一个消息,自然又吓了一跳。她神情紧张地对诗麦琳说:“有没有事情?如果真的很难受的话,就先回家去吧,生病了就不要憋着,容易出事。”麦琳点了点头,艰难地站了起来,提起书包,以每分钟2米的速度往校门口移动。


第二章初中版邦女郎(2)

可走出校门,她就开始后悔了,坐在教室里,怎么说也比这样舒服,现在有种步步千斤的感觉,“还差一步,不……是两步,马上就要到车站了。”这个时候有一种也要用胸膛顶住枪口的神圣感。然而此时,每走一步的决心都要有比黄继光更多的勇气,每走一步都有一种剧痛迎面而来,像利剑不断地刺入心脏……
一个电闪雷鸣的日子里,一对夫妇在窗口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孩子放学回来。时针一圈一圈的波动着,然而12点的钟声敲响时,仍不见他们的孩子回来,妇人不禁失声痛哭。
“伟大的主啊,求求您保佑我们的儿子可以平安归来。只要他可以平安,我们愿意付出一切!”两位夫妇诚恳地向神乞求着。这时,一道闪电朝他们木屋射去,这对夫妇苍老的生命逝去了。
而在医院里,一名在雨路上不幸遭遇车祸已经奄奄一息的男孩突然睁开双眼,对着叹息的大夫说:“您可以轻一点吗?”大夫一脸惊喜,一个在生命边缘的男孩活过来了。
诗麦琳抬起头,看见眼前还是自己所熟悉的大街,叹了一口气,她不了解为什么自己会看见这样的情景,只是觉得凄美。父母的爱总是最真最纯的。诗麦琳习惯性地像四周看了看,回过头时看见那家店已经装修好了,好奇心驱使之下,她朝那家店走去,发现脚步变得轻盈了许多,比起刚才,虽然还有些不适。
这是一家很干净、漂亮、精致的店,店里播放着音乐,给人一种轻飘飘的感觉。它的装饰似乎很古朴却又很时尚,无论怎么看,都非常到位,再加上店里丰富的物品,诗麦琳似乎都可以想像到日后放学时这里的热闹程度了。
这里摆着的都很漂亮,精致的工艺品,向来都是很贵的,所以她总是不太愿意进这类店铺,以免破费。这时,她的目光被摆放在角落里的一件物品吸引住了,心里蛮惊异的。这么可爱的东西怎么会摆放在角落里,她轻轻地拿起它,小小的,透明的白色,偶尔用银色勾勾边,真像是一只小天使!对,就是一只天使,还是个铃铛!麦琳觉得自己的心跳似乎开始变得没有规律地加快速度了,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东西,第一次把东西拿在手里会全身发热,第一次如此细致地端详一件物品。她被自己吓住了,此刻似乎非常希望可以拥有它,但……诗麦琳安静地将其放回物架上,她一下子觉得不应该将其买下,一下子觉得这么好看的东西,不配被平庸的自己拥有。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一句很想说的话却又因为各种原因无法说出口的那种感觉,这种时候应该选择什么?她想选择离开,却不幸遭到阻拦:“小姐,您不买吗?这是为您而生产的,请相信我,或许还有你的好朋友吧!”店员用低沉的声音说。诗麦琳觉得自己很想笑,没有想到如此可笑、荒唐的话会在这里听到,她开始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这么可爱的店里居然有着这么虚伪的店员。“请相信我,小姐。”她似乎看出了诗麦琳的想法,接着说:“这个工艺品的名字叫做‘当天使飞过’,全世界仅此两件,为你和你的好朋友而设计。”诗麦琳惊讶地张大了嘴,她突然想起了漫天飞雪那封E-mail里所写的名为“安琪儿之美”的商店,如果这样的话,这件商品便是……
“请问多少钱?”诗麦琳下意识地问道,一边拿出钱包,发现一共只有50元,坐车须要1元,如果这样只有49元是可以使用的,那么……一定不够了,现在这个世道,多小的东西都要十几元钱,更何况是手工这么精致的商品。她感到失望,这种感觉很难受,刚刚看到希望,但失望又随之迎面而来。也难怪经常听人家说: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不,你的钱足够!一共49元。”店员微笑地告诉了诗麦琳这个令她惊讶的消息。
提着物品的诗麦琳很高兴地离开了,却在离开店面的一刹那感到了一阵剧痛,这才发现自己现在的情形,发现车站离自己的位置更远了。她微微抬头看了看学校,大概已经下课了,人声鼎沸的,她看见自己的班级所属的走廊上,还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在晃动着,不知道有没有雪儿或安晴。
当然她是看不到这两个人的,因为她们都在教室里。
“安晴,刚才麦琳怎么了?”刘薇薇站在诗麦琳的位置上好奇地询问着。教室很热闹,却显得缺少什么。
“我怎么知道,她又没说,反正就是胸口痛。”安晴摇了一下手,很不耐烦地说,因为这不是第一个问她的人了。
“我看应该没什么事,反正她身体一向不好。”雪儿走了过来,安静地说着。大家看她都没什么事情的样子,所以也很放心。其实雪儿自己心里也没底,她也不大清楚,不过这么说比较容易让大家放心。
心情很复杂的她不愿意在这里逗留太久,回到了位置上。正好看见安琪儿以很向往的眼神望着窗外,她便搭讪似地说:“现在天气很冷哦!”
“没错,特别是坐在窗口很倒霉,开窗也不是,关窗也不是!”安琪儿一边把窗子往里拉了一点,一边缩了缩脑袋。
“你也怕冷?其实我以前是不怕的,后来我家里人整天让我多穿点,结果发现现在好怕冷!”雪儿笑笑地夸张地比划着说。
“呵呵,我不是,我出生在北方,6岁才到这里来,我以为在北方待久了,习惯那里的冷空气之后,在南方就不会怕了,结果……无奈,我还是怕冷!”安琪儿说话很大方,一点不像印象中那种,冷漠至极的感觉。
雪儿顺着这句话问:“为什么不住在北方要搬到这里来?”
安琪儿看了看雪儿说:“因为父母工作调动。”说完之后便很快离开了,似乎不想多做解释。
雪儿有点纳闷,她在想自己刚才差一点就可以安全地把话问出来了。不过她突然发现,安琪儿家里的各种信息情况似乎都不为人知。这个想法一出现,她就决定进行一次深入的调查,雪儿一下子开始兴奋起来,因为她发现自己不但可以当007还可以当一个很标准的侦探呢,就这点而言比诗麦琳强多了!
下午放学的时候,觅雪儿特意到了珉老师的办公室。
“珉老师,我最近特别想给我妈妈写信,因为她好久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我不知道她怎么样了,而我又不知道她的电话和地址,所以……您可以让我看看《学生家庭记录册》吗?”还是雪儿比较聪明,这样的办法也想的出来,要是我的话肯定没这个胆。
“好啊,给你!”看到雪儿这么孝顺,珉老师当然是义不容辞。紧接着她又低下头继续批改作业。觅雪儿很庆幸,安琪儿的座号在自己的前面,所以在翻本子的过程中,顺便看到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很多时候,上帝往往不会对你太好,觅雪儿也终于感受到如意算盘不好打的滋味。安琪儿的资料里除了她的家庭地址,电话号码以外一无所有,这让她很纳闷,心里想着想着也想不出个究竟,便脱口而出:“安琪儿的资料为什么会这么空?”
“嗯?”珉老师似乎没有想到会出现这么个问题,惊疑了片刻,抬头看了看雪儿手里的本子说:“是因为她的户口没有调整清楚吧,怎么了?”
“没有没有,正好看到嘛!”虽然雪儿有点失望,不过还是记下了安琪儿的电话和地址,心里安慰自己:起码有点收获吧!
离开办公室,雪儿立刻用笔记录下安琪儿的资料,然后才离开学校。当她经过校门的时候,看到那家早晨才在装修的店铺已经关门了,透明的玻璃墙上写着“本店转让”4个特别鲜艳的大字。“真是破世界纪录了,才开一天的店呢!”她想了想,用略带藐视的目光看了看它,离开了。


第二章快快来我家

好像是几经周折似的,回到家觅雪儿已经是疲惫不堪了,但却一点成就感都没有。她一边为自己做泡面,一边打开电视,家里只有一个人,和她一起住的母女俩又双双出门,这种时候吃泡面比较方便,当然,就因为方便的原因,现在的她对于泡面已经进入厌恶状态了。
另外值得介绍的是她家的电视,这是一台宝贝,因为不用装卫星天线也可以收到祖国大江南北的频道,而在她所生活的环境里,最方便的爱好就是看电视,如果是假期她会做出一张一天24小时的电视节目对照表,在那个时候你邀请她出去玩,拒绝你的最佳原因就是要看电视。所以这台电视几乎是为她特别设计的。
电话铃响了起来,打搅了觅雪儿的雅兴,她正在耐心地等候着面条煮好呢。
“喂,您好,我找觅雪儿。”电话一头,传来了诗麦琳一本正经的声音,这不禁让觅雪儿有几分笑意,只要和诗麦琳通电话,她就会一下子变得非常的严肃和认真。
“我就是啊,你什么事?”觅雪儿朝着电话一头说,她听见电话一头传来松了一口气的声音。
“你快点来我家。”
“我不要!”
又是这种声音,这是雪儿的专利,这种声音显得特别无辜:“我正在吃饭,而且我要看电视,干吗要去你家?!”
“有很重要的事情,非常重要,我发现了一件宝贝!真的,和‘当天使飞过’这句话有关系的。你快点来啊!”
“不行,我怕黑。”
“你到底来不来,都告诉你有事情了,来一下。”诗麦琳的声音听起来似乎有几分无奈的虚弱,雪儿想到她还有病在身便不和她争执了。
“好吧,不过你总应该让我吃完饭吧?!”
“嗯!再见!”
挂了电话的觅雪儿感觉心里有些不太舒服,如此美好的夜晚就这么落空了,不过想到自己也有战斗收获可以给诗麦琳欣赏,便感到些许安慰。回过头又看看面条,她突然觉得反胃,似乎没有任何原因。最后她还是决定在门口买一盒盒饭带到诗麦琳家里食用。
当觅雪儿晃晃荡荡地来到诗麦琳家时已经有种精神崩溃的感觉。街道上人烟稀少,再加上诗麦琳的家所属的是郊区,不免让她的精神保持高度集中的状态。另外寒风迎面而来,使她全身发抖。
而诗麦琳的家里却开着暖气,感觉上除了来自温度的暖意外还有些许来自心灵的暖意,一种家庭特有的温馨感。
“这一大包是什么东西?”诗麦琳指着觅雪儿手里的东西问。
“盒饭。我现在要先吃饭,有什么话你赶快说吧!”觅雪儿一屁股坐在诗麦琳的工作椅上,开始享用已经被寒风严刑拷打得索然无味的食品。诗麦琳还算有点良心,懂得把觅雪儿的饭再热一次,才让它们不会显得难以下咽。
这个时候,麦琳抓紧时间,把她刚发现的工艺品放到了桌子上,指给觅雪儿看。正忙着吃饭的她,抬头一看,微微愣了愣:“哇,好漂亮!多少钱啊?”
“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它的名字,叫‘当天使飞过’。是我在学校门口那家新开的商店里购买的,怎么样?!”诗麦琳很自豪地昂了昂头。
“不会吧……这么巧?!”觅雪儿目光紧逼着它,根本无暇顾及物品的奇特之处。诗麦琳见这个情形,干脆,收起了东西。当然觅雪儿也十分灵敏地发现了:“你干吗啊?让我看一下嘛!”
“先听我说完再让你看!”诗麦琳也学着发起狠来。
见状,觅雪儿也只好乖乖点头。麦琳自然很满意地开始长篇大论:“今天上午,我不是因为不舒服先提前回家了吗?在路上,我看见早晨在装修的那家新店已经完工了,所以就进店看了看。那家店真的是非常好,很优雅的感觉,店里没有什么人,里面的商品琳琅满目的,让人看了都折寿!那么多商品里头,我偏偏第一眼就看重了摆在角落的它!开始我不是很想买,因为总觉得它太漂亮了,可是服务员,却给了我非买不可的理由,她告诉我这件商品的名字就叫做‘当天使飞过’,全世界仅仅两件,是专门为我和你设计的!”
“真的假的,那这东西不会就是你那个什么网友说的那件东西?!不会这么巧吧?”这个时候觅雪儿觉得非常难以置信,老天也用不着这么帮我们吧?!
“对啊,看起来就是她说的东西!不过我研究了一个下午,惟一的发现就是多大的风它的铃铛都不会响。我买了两个(花了我49元呐!!),一个给你带回去研究吧!”诗麦琳悠然自得地跷着二郎腿。
“好的!我非常愿意!!不过……”觅雪儿的眉头突然紧锁,诗麦琳疑惑地看了看她,“今天下午我离开学校的时候,那家店就已经倒闭了,在玻璃上面还新写上‘本店转让’几个字了!”
这个消息令诗麦琳吓了一跳,这的确太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了,没有想到这样一家接近完美的店来的快,去的也快。或许感受到它与众不同,别出心裁的人就只有自己一个了,心里不免有几分惋惜。这种感觉每每让她想起在店里游荡是怎样的心情时就会出现,显得多么惆怅。不过如果这么一说,它的开张倒是真的很像是为了提醒诗麦琳和觅雪儿似的。
“我也发现了一点消息!安琪儿这个人的确很奇怪,她的家庭情况都是不为人知的秘密,就连学生情况登记簿上都没有记载呢!我调查到了她的电话和地址,不知道是否有用!”觅雪儿原本认为这是一个非常伟大的发现,但现在想想和诗麦琳的比起来又多么不值一提。
“周末有空我们去看看好了!”麦琳笑眯眯地说。
当双方都陈述了自己的发现之后,便是令人窒息的沉默,一种很恐惧的安静,在它之下似乎掩盖着另一种更加浓密的感觉:忧伤,没有任何原因的伤感。
事实上,这不是第一次出现,每每深夜,诗麦琳总会出现这种忧伤感,但从来无法找到它出自什么原因,就像是自然生成的。
良久,“麦琳,为什么你每次打电话给我都那么紧张?”觅雪儿忍不住好奇,问道。
“说实话,原因很简单,因为我实在太经常打电话给你了,打得我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所以我会有点担心,嘿嘿!”诗麦琳感觉自己有点犯傻。“不过很多人说我的声音很好啊,因为有点粗,所以打给男生可以很安心,不需要和他们的家长做思想斗争,而打给女生,自己本来就是女的,我问心无愧!”
“这倒是!蛮方便的呢!”觅雪儿突然觉得麦琳这家伙特别诈。


第二章走着出去,爬着回来(1)

今天第一节是英语课,很难得。不过英语课也是一堂很烦人的课程,可能因为诗麦琳学的不好,所以会有这种想法,同样觅雪儿的大脑里也出现着这种理解。
“这是我给大家上的第二节课,大家可能对我已经有所了解了,不过我并不了解大家!所以,老师希望现在可以有几位同学站起来做自我介绍,好吗?”英语老师用永远的笑容告诉大家,她的生活多么热情洋溢。只是可惜,她的笑容无论如何少了点渲染。“那么就让第三组的女同学先来做自我介绍吧!”
这句话让诗麦琳感到当头一棒,真是可惜“三”这个数字实在太太吉利了!令她很无奈。不知道为什么,她对于在课堂上表现自己很没有兴趣。
“我叫周猫猫,英文名叫Cat。”猫猫很积极地第一个做介绍。
“Cat?”英语老师似乎有几分尴尬:“你确定要用这个做英文名吗?”
“是啊,我不介意!或者DoubleCat也可以!”猫猫笑呵呵地说了这句令英语老师更加为难的话。真是的,名字有这么加的吗?!
“嗯,我叫诗麦琳,我的英文名……就叫Smiling吧!”麦琳居然想了个这么简单的方式,不过也很好听就是了!反正诗麦琳不知道,那么干脆我的英文名也叫Smiling好了!嘻嘻,你们不要告诉她哦!
“我叫林安晴,我的英文名叫Ben。”还算安晴的名字最正常,只不过这个名字好像更合适男孩子用。
“好的!”英语老师微笑着看了看大家,之后翻开点名本,似乎准备抽几个名字,这个时候觅雪儿的精神高度紧张,因为她的名字被抽到的几率几乎是90%,非常危险,她不禁把脑袋往领子里收了收。
“安琪儿,你可以来做做自我介绍吗?”雪儿感到自己的心脏终于恢复正常跳动了。不过说起来安琪儿这个名字也蛮奇怪的,她的父母还真是偷懒!
“我叫安琪儿,英文名Angel。”安琪儿还是保持着以往的态度——冷淡,对老师也不放马。
“哦!现在的名字都很特别,最近很流行把中文名取得和英文名很相似吗?”老师特意停了停,在等待回答,可惜讲台下一片冷场。她只好很不自然地笑了笑,接着又继续翻了翻点名薄,然后如释重负地说出了“觅雪儿”三个字。
觅雪儿狼狈地站了起来,心理很不平衡:老天,我都这么忠心地乞求了,你怎么还不可怜我?!“我叫觅雪儿,我的英文名叫做Michele。”她笑了一下坐了下去,看起来比我们的英语老师还尴尬。
“呵呵,很好听的英文名,不过这个名字的中文也可以是米希儿哦。那我们的介绍就先到这里,好吗?”
四下一阵沉默!
我们的英语老师还真是失败,她问十句得到的回答还没有一句,既然如此干嘛还一直发问呢?真是不懂得与人来往。
觅雪儿坐在位置上发呆。下课铃声已响过很久,现在的她似乎处在休眠状态中。而另一边诗麦琳也一样在位置上发呆,无暇理会身旁来来往往的同学。这个时候她的组上似乎特别热闹,大家都围在一块,有一种马上就要因为拥挤不堪而发生爆炸的感觉。然而为什么会如此我想我有必要解释一下,在刚才的英语课的下课铃声响起时,英语老师为大家留下了一道作业,必须合作完成。当同学们知道今天的英语课还有额外作业的时候,下课铃声一下子变得索然无味,即使此刻老师已经离开很久了,教室里依然挤挤挨挨的。也许除了诗麦琳在铃声一响,便一头往桌子上栽以外,其他的同学都面无表情地就地坐着。在大约过了5.84秒的时候,猫猫站了起来,与以往不同,她不是习惯性地拉起安晴往外走,而是把同组的除了蜻蜓以外的同学都召集到一起了,当然也有像诗麦琳那样很不配合的人。
“我问你们,你们哪一个英语学的比较好?”猫猫以组长的态度向大家发号施令,事实上在很多情况下,猫猫的所作所为比安晴这个正牌组长还称职。这个问题一被提出大家的目光就很自然地投向了木头,似乎没有任何原因,已经成为了习惯反射了,大家都一致认为木头的英语学的绝对没话说,木头在大家锋利的目光中感到一种浓浓的不安。
“那就拜托我们可爱的木头来写最后的调查报告了!”诗麦琳似笑非笑的眼神中显现出几分狡诈。木头很想推辞,却不由感到了义不容辞,这就是他们的厉害之处。然后猫猫拿出了一本英语书刊,说来也巧她所定的《英语周刊》正好在今天收到。而更巧的是,这份刊物上正好在介绍林俊杰,反正英语老师规定的题目只是:调查一位现在流行的明星,可以是各个方面的,然后将你调查的结果和开始分配及调查的过程写成最后的调查报告,当然要用英语。(友情提示:不过像这样不用花任何工夫就可以搞定一件很麻烦事物的幸运事情一般只会在小说中出现。)
觅雪儿坐在位子上习惯性地往诗麦琳的方向看了看,他们的小组向来是非常积极的,而自己这个组则永远冷冷清清。越是这样她就越觉得安慰,不知道为什么,大概因为她们有太多共同处,终于找到了异样,而让自己很欣慰。她看见诗麦琳手里捧着一本火红的《新华成语词典》不由得想笑,不久之前她曾经带有讽刺意味地对诗麦琳说:这年头还热衷字典的人不多了。而诗麦琳则一本正经地告诉她:不是对字典有兴趣,而是因为非常喜欢字典的这种印刷纸的味道。觅雪儿很喜欢诗麦琳这种现实主义的思维方式,做任何事情都有着自己的原因,虽然她很少解释为什么,虽然她的很多原因微不足道得令人无地自容(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答案?!),但终归是有一个来头。比如偶然的一次,雪儿突然在思考,为什么自己会和麦琳是这么好的朋友,因为她的直接?因为她的无拘无束?因为她的开朗……似乎都是也似乎都不是,而当这个同样的问题到了诗麦琳面前却变得简单明了,她说:“因为我叫诗麦琳,你叫觅雪儿。”


第二章走着出去,爬着回来(2)

“觅雪儿!班主任找!”当雪儿在“沉思”的时候,一个声音打断了她。这个声音的音色很低沉,但语调却极为高昂,一听就知道发自于被诗麦琳和觅雪儿称为一号灾星的曾许。也不可以怪她们说他是灾星,曾许的确是个很实在的灾星,首先,他名字的首字母ZX与灾星二字的首字母一致,另外,无论什么时候,他说的好事必定阴差阳错的没有发生,而他说的坏事则必定阴差阳错的发生了。而在这个时候听到曾许的声音对于觅雪儿则又是一个很可怕的打击,因为作为语文课代表的她是极少有机会被作为数学老师的班主任请教的。她只好匆匆而去,诗麦琳也应声回头看了看她,目光中充满怜惜。
“雪儿,你妈妈的电话。”珉老师笑眯眯地坐在办公室里,她的双目大而有神,另外还有一点作为教师特有的气质和某种高深,却显得很和蔼。珉老师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女士,集苗条的身材、漂亮的脸蛋和很好的品行于一身的她,总是很受爱戴,不过“人无完人”,在很多地方还是可以看见她的不足之处。
雪儿小心翼翼地提起电话,“妈?”
“雪儿啊,在学校里哪?”妈妈的声音传了过来,异常清晰。
“是啊。”
“对了,你那里天气好不好?最近身体还可以吧?现在这个年龄可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点东西。还有啊,你们那儿天气经常奇奇怪怪的,你要小心感冒,如果冷就多穿点,不冷就少穿一点,好好照顾自己。还有,学习也要认真,中学里面比较辛苦,所以要好好安排,如果累了就歇会,不累就多学点,争取好成绩。嗯,钱你还够用吧?家里有没有缺什么东西,缺什么我叫他们给你买,如果觉得不舒服可以换个地方待,如果……”
又来了!雪儿的表情很无奈。她怕就怕她妈妈的啰嗦,一般情况可以一次性说一两个小时。“妈,我蛮好的,不缺什么。您不用担心,今天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有!当然有!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想听吗?”
“想……”突然感觉自己好像还在读幼儿园。
“那好哦,妈妈告诉你,我后天就要回福州了!高兴不高兴啊?”
“高……高兴……”
诗麦琳看着觅雪儿离开,再回来,离开的时候非常恐惧,回来的时候更恐惧,离开的时候是走出去的,最多有点驼背,回来的时候是爬回来的。她觉得有点可笑,也有点幸灾乐祸,虽然是好朋友。
“你被珉老师当外星人砸掉啦?”麦琳饶有兴趣地问。
“诗麦琳你这个人还真应该挨千刀剐,放油锅里炸!我都成这样了你还笑,一点不够朋友。亏得我为你上刀山,下火海,为你日理万机,为你跋山涉水,为了你不惜生命……”
“大姐,你没事吧?我才说一句呢,”诗麦琳看了觅雪儿一眼,“真是惊吓过度了,完蛋了,完蛋了,现在不知道省医院精神科还有没有空位,我去打个电话问问,你等着。”说完不忘拉着眼睛做个鬼脸逃之夭夭。
“诗麦琳——你不得好死!!!”说完也追着麦琳往外冲。按照这个架势,此二人不绕着操场跑个八九圈不会停,正好要练习800米,预备考试。
只是很可惜,两个人,一个懒得跑,一个没体力跑,所以还不到半圈就停下了。跑在前面的还在坏笑,是眼睛鼻子嘴巴全部粘到一起的那种笑容,后面一个气喘吁吁,看起来很滑稽。
“谁不知道你练体育的,跑那么快干嘛,欺负我可怜啊?!”觅雪儿不愧是觅雪儿,气喘吁吁了还这么流利。
“我哪有嘛,像我这么好的人怎么会欺负你!”诗麦琳还是一副油嘴滑舌的样子,今天两个人的状态都奇怪,一个平时不苟言笑,一看就像看破红尘,却突然变得油嘴滑舌,一个平时是淑女做派,一下成了泼妇。看来要联系两个账户了。
“不和你吵了,累死了。”看来游戏结束了,觅雪儿一下子又回到平时的安静。
“嗯,对了,你没事吧?珉老师……”
“珉老师没事,我妈倒是有事了。”
“怎么了?”看诗麦琳那个表情,真怀疑到底是谁的母亲。
“她要回来了。”觅雪儿的表情让人觉得似乎整个世界她最高:天塌了,只有自己撑。
“呵呵。”这个笑容和前面的不一样,听声音像是苦笑,但看表情却又是奸笑。
往教室走的路上,大家谁都没说话。觅雪儿在为自己做自我安慰:反正她回来了也好啊,只不过啰嗦了一点,但毕竟是我妈,最多疏远了点,没关系,地球还是那么个转法,嗯嗯,还在转。


第二章妈妈房间的尸体(1)

诗麦琳坐在转椅上,无所事事,水笔在手指间来回转了无数圈,时不时会发出砸在桌面上的响声。桌子上除了她的手和那支在手上转得心不在焉的笔以外,一无所有。她觉得雪儿这一个星期的变化大得让她无法适应。首先是周二接到母亲的电话神魂颠倒了一整天,然后是周四,突然变得双眉紧锁,说的话更是少的连只言片语都算不上,笑容也冻结了,而且很明显地表露出处女座神经兮兮的性格特征,哪怕风吹草动,都可以把她吓得面色惨白。这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突然停下来。平时总是必须和觅雪儿抢着说话,而现在,只有诗麦琳一个人没完没了地长篇大论,填补寂寞。即使是妈妈回来了,也没必要一下子成这样吧?诗麦琳想了想摇摇头,起身到厨房打开冰箱,寻找食物。
房间里开着音响,许慧欣温柔而刚毅的歌声在旋转,尽管如此,电话铃声还是让诗麦琳吓了一跳。她用脚踢上冰箱门,端着一大盘布丁朝电话奔去。
“麦琳。”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娇滴滴地说。
“……”有没有搞错?这是谁啊?
“你在吗?我是雪儿。”声音有几分急切。
“不会吧?你怎么成这样啦?没事情吧?”
“没有,麦琳,我好害怕,是真的真的害怕,你可以不可以听我说。”
“可以啊。”诗麦琳的神经线还没有转过来,她从来没有听见觅雪儿喊她“麦琳”,基本上她只会听见一个凶巴巴的声音连名带姓地叫她。
“我在我妈妈的房间里发现……”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把时间调回星期三的傍晚。那天的天气很好,晚霞也很美,证明第二天会是好天气,夕阳把天空映得很红很红,一切还像平时那样,很平常,就像暴风雨前的平静一样。觅雪儿拿着一个肯德基汉堡,慢慢地打开家门,虽然妈妈已经回来一天了,但当打开门的一瞬间,还是不免有几分手忙脚乱。今天,当她走进家门时,发现母亲并不在,心里想着大概她又逛到哪里去了吧?!但转念一想又觉得有几分担心。她放下书包,坐在沙发上一面吃着汉堡,一面等妈妈回来。
可能因为没有打开电视,房间安静得可以听见风的声音,一种很沉重的感觉,似乎要穿透一切。觅雪儿小心翼翼地吃着汉堡包,那种吃法还真是绝对淑女派的细嚼慢咽,两只耳朵伸得老长,细细地聆听房间里的一点点声响。心跳的声音,不快不慢地在回响,既模糊又清晰。雪儿下意识地放下了汉堡,擦干净手后,缓缓地伸往口袋,但,在触到的那一刹那又收了回来。一个金属的冰凉的东西,触到了指尖,她低下头,看见一把钥匙闪闪发光。
那是万能匙,一天前在抽屉里找到的,结果却奇迹般地打开了所有的门。
我要不要去看看?雪儿心里想着,目光望向妈妈的房间。我可以看看的,它锁了快3年了,正好妈妈不在家对不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她往房间的方向走去,只是脚步很快便停住了,正义和好奇在很多时候是相对的,更多的时候有好奇便很难有正义,或有正义就不会有好奇。如果,私自开了妈妈房间的门,算不算是侵犯她的隐私?而且,这样做毕竟是不好的……觅雪儿开始了很强烈的心理斗争,不过,我仅仅是打开妈妈的房间,又没有做别的事情,应该不算吧?
她继续往前走,但,当钥匙插入门孔时,她又一次开始犹豫了。我想我最好还是不要吧?
但是,真的很想看看,只是看一下,没有关系的,我只看一下就关上吧!嗯,就看一下。
往左转了一圈,咔一声门打开了,觅雪儿轻轻地往里推了一下。
“啊!”
她往后退了一步,身体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门顺势关上。
鲜红的血,洒满了那个关了3年的房间。几具干枯的尸体,摆放在一无所有的空地上。觅雪儿无论如何都无法想到,那个关了3年的房间里居然藏满了血腥。她瞪大的双眼,写满了空洞的恐惧,和不知何去何从的悲伤。呆立在原地的她全然不知耳边的敲门声。
“雪儿!你在吗?开门哦,妈妈回来了!你在干嘛啊?听见了没?”
“啊?”雪儿猛然恍过神来,冲到妈妈房间的门上,拔出钥匙,放回口袋,再打开了大门!笑眯眯地望着妈妈,但苍白的脸色依旧。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妈妈腾出了一只手,拍了拍雪儿的脸。
“我没有事情,只不过……”雪儿打了打岔,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抬头却正好遇上妈妈疑虑的目光,一时语塞,只好含糊其词:“我……有点害怕。”
“害怕?怎么了?”
“啊?我说了你不要笑……”
“不会不会,怎么了怎么了?快告诉妈妈!”
“今天,猫猫讲了一很可怕的鬼故事,所以我很害怕,你又这么迟回来。”
“哈哈哈哈!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没关系,我们打开音响听听音乐吧!”
“叫你不要笑的!”
雪儿脸色煞白地拿着手机。“这样,你先借故进你妈妈的房间看看究竟,看看是真的还是你那天看错了。”诗麦琳的声音从电话另一头传来。雪儿思考了片刻,挂掉了电话,推开房间的门,穿过客厅,走到妈妈的门前,敲了敲门:“妈妈!我可以不可以进来?!”
“啊?好吧!”妈妈的声音有些含糊地传来,然后是急促的奔跑声朝门的方向逼近,雪儿的心跳不由地加快了。
“怎么了,雪儿?”门打开了,很漂亮的一间房间,洁白的窗帘和家具,房间里播放着艾薇儿的歌曲。
“我,害怕……”眼泪慢慢滑过。
“要我怎么说你呢?!还以为妈妈出去几十年,你一个人过胆子会大一点,结果还是没有什么变化嘛!这样好了,你在家里自己呆一会,我出去给你买珍珠粉回来!乖……”妈妈又习惯性地拍了拍女儿的头,表情带着点怜惜。想想也是,自己为了做生意和逃避不圆满的婚姻,而把女儿一个人搁在外地这么多年,除了在电话里问长问短和各种物质上的资助以外,没有尽到一点点做母亲的责任,心理深感愧疚和忧郁。
妈妈到客厅打开音响后轻轻地关上大门离开了。
觅雪儿坐在沙发上,心里暖洋洋的,她当然知道自己的胆子有多大,一般在讲鬼故事的时候被吓到的,都是猫猫而不是她,因为她总喜欢在讲完故事大家都很害怕和僵硬的时候,突然把手伸到猫猫的脖子上,引来一阵响亮尖叫和不满的抗议。而那么真实的表演秀来自于最真实的恐惧,而这种真实则出自对母亲更加真实的爱,她多么唯恐进入的请求遭到拒绝,更害怕昨天的那一幕真真切切的令她无可逃避的又一次出现。


第二章妈妈房间的尸体(2)

而当她发现自己的猜疑和惊异都来自于幻觉的那一刻,泪水是一种感激,对苍天的感激和对生命的感激。
想了想雪儿拿起手机,想把自己的感触告诉诗麦琳。
此刻最幸福的人是觅雪儿,最痛苦的则是诗麦琳。
在数分钟前,诗麦琳拿出布丁准备开始烹饪的时候,被电话铃给终止了,而数十分钟后,她终于完成了烹饪,刚刚坐在餐桌上拿起勺子的一刻,觅雪儿可爱的电话又一次使她的动作不得不终止,导致她有几分恼羞成怒地想拔电话线,但当她看见来电显示上熟悉的几个数字时,表情则变得非常复杂,最终还是在这种心情之下接起了电话。
“干嘛?”
“我看错了!”
“哦。”
“好高兴。”
“嗯。”
“我不应该怀疑妈妈!”
“哦。”
“大概要去检查一下眼睛了。嘻嘻!”
“嗯。”
“……”
“……”
“你怎么了?”
“好好的。”
“那怎么不说话?”
“被你气的。”
“我哪有?”
“切……觅雪儿你克我还是怎么着,让我吃顿好饭会死啊?有什么事情明天说。好了就这样再见。”
“等……”
“我说再见!!!”
“再……再见。”觅雪儿看了看手里的电话,觉得简直是莫名其妙。
站在门口很久的妈妈,隔着门露出了某种高深莫测的笑容。
而在电话那边的诗麦琳则看着布丁,索然无味,然后耸耸肩,面无表情。她拖着很慢的步子走到房间,打开了电脑。有4封未读邮件,她习惯性地点击了漫天飞雪那封。
鲜艳的死亡:
你好!很久没有给你发E-mail了!不过这个不可以怪我哦,因为家里人不让我天天上网了,所以只好这样啦!这还是我在别人的电脑上给你发的呢!
有看《海峡社区报》吗?头版头条的那则消息,好恐怖,我们班上的同学都在讨论这个话题呢!如果没看,明天赶快去补买哦,不过这份报纸是下午才出来的,叫做《海峡社区报》补版,所以可能没有看到的人蛮多的!嘻嘻。
最近我过得不怎么样,在各种问题上都出现困难!但是,日子还是必须过下去。由于太复杂了,所以我不想多说,给你发邮件主要是想问你一下,打算在妇女节送给老妈或者老师什么礼物?
漫天飞雪
PS:在同学家里,她家还是用拨号上网,电话费太贵,所以我不敢写太多,占着线不放,只好少写一点,不要怪我哦!^_^
诗麦琳看完漫天飞雪的邮件就关机了。她心里有点不平衡,觉得漫天飞雪明明知道除非美国又和哪个国家打起来了或者自己上报纸了,否则是绝对不会有闲情逸致去看的,她还特意提起来,所以可见飞雪和薇薇一样属于喜欢为小事抓狂的人,这事也根本没放在心上,第二天照样蹬着自行车看也没看书报亭地与它擦肩而过。
但,直到她走进教室坐在位置上的那会儿才开始后悔自己没有珍惜前世一千次回头才换来的擦身而过的机会。班里人三两成群地聚集在各个角落,当每个角落都有几份《海峡社区报》,她只好舍身挤进最近的一个聚集处,却很不幸地遭到了拒绝的数落:自己有钱不去买,挤什么挤啊!
诗麦琳很不爽地抿了抿嘴,往学校门口的书报亭走去,心里很不舒服:一份报纸也能让他拽成这样,这世道还真是……
“昨天的《海峡社区报》补版。”诗麦琳把手伸到口袋里准备拿钱。
“对不起,最后一份被你左边的那一位小姐买走了,真的很抱歉,你来迟了一步。不过你大可以不用难过,因为相信在你之后还会有很多来迟一步的人。”买报纸的老女人一边摆放书刊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听得诗麦琳特别想用手狠狠揍她一拳。
带着遗憾的感觉,她回头看了看这个步伐比她大一步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一张正因为傻笑而合不拢的嘴,有着弯曲弧度的漂亮;一双即使在笑依旧很大的,一边是双眼皮,一边是单眼皮的眼睛,有着独特色彩的漂亮;一只高挺的鼻子,有着异国风情的漂亮;中等的身高,偏瘦的身材。
诗麦琳想:念在她长得很漂亮的份上不计较了。然后转身离开,只不过在走了两步,正打算迈出第三步的脚突然悬在空中,3.25秒之后在原地落下,身体猛地往后转。
“怎么是你!!”诗麦琳大叫,眼前这张脸多么熟悉!!只不过以前没发现这么漂亮而已。
“嘻嘻哈哈。我干嘛不可以在这里?”觅雪儿继续她维持了25.6422秒的傻笑。
诗麦琳在觅雪儿毫不留神的时候,杀气腾腾地朝她冲过去,吓得觅雪儿的笑容僵在半空中直往后退。诗麦琳用手扶起觅雪儿的下巴说:“你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什么啊?”觅雪儿被诗麦琳莫名其妙的动作弄得很尴尬。
“我是说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看,以前我怎么都不觉得?!”她把手放下来,敲了一下脑袋。
“拜托,你不必脸红吧?我本来就很漂亮的。”觅雪儿看诗麦琳这个样子笑得更欢了。
“什么嘛!!!”
“没有啊,我向来很自恋的!”觅雪儿说着不忘补上一句:“而且我是真的很漂亮的。”
诗麦琳拿眼睛斜了觅雪儿一眼,想自己撞什么邪了:“你为什么会去买报纸啊?”她觉得觅雪儿属于地球准备爆炸也不会去看报纸的人,不过如果地球爆炸大家都急着逃命或者干一件自己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谁还看报纸管时事啊?
“因为我比较有先见之明。”
“我说,你还真不是一般的自恋哦?!”
“是啊!”
她们朝教室的方向走去,路上,觅雪儿顺便把昨天发生的事情的过程告诉了诗麦琳,而诗麦琳的回答却仅仅是:“你要再敢打搅我吃东西,看我不把你踢到西伯利亚去!”
学校里有一点吵闹,时间只要过了7点半,校园就将不再安静。也就是在校车来了之后,所有同学到齐之后,学校就会充满由各种窃窃私语而聚集成的喧哗吵闹的噪音。这是一所不错的中学,这个问题在诗麦琳入学第一个学期就意识到了。学校有400米的塑胶跑道和各种齐全的设施,走进校园最早看到会是一栋崭新的教学楼,外墙铺着光滑的瓷砖,它的造型和市郊的洋楼有几分相似。而学校所处的地带也正是市郊,但诗麦琳还是对这里充斥了各种反感,而这种想法在觅雪儿身上就不曾出现,多年的生活让她学会用自己的经历来解释“随遇而安”四个字。这也是她们俩性格上又一个不同之处,在他人看来,觅雪儿和诗麦琳的名字是可以连在一起写的,但事实上,从她们认识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出太多的不同。


第三章激烈与文静的交锋

那是2001年冬天,觅雪儿生日的后一天的早晨,读小学的觅雪儿住在舅母家里,天气很冷,但是她还是很早就起来了,背着笨重的书包往学校走去。真的非常冷,围着围巾,戴着手套和帽子,还是有一种寒风刺骨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全身让人看得到的地方只有两只眼睛。她又很惊讶于这么冷的天气为什么不下下雪,制造点气氛。而当她走进校园的时候,就看见走在自己前面的一个女生,很显眼的一个人:上身穿着白色的毛衣,很宽松的感觉,衣领有两道色彩,衣袖上窄下宽,很像喇叭库的款式,下身穿着黑色的牛仔裤,背着单肩书包,长长的头发梳成两边,气质上让人觉得是个很文雅的女生。而觅雪儿看到这个人,不由的觉得更冷了,她无法想像在这种天气穿单件毛衣是什么感觉。心里觉得又是一个要风度不要温度的无聊人士。她以很快的速度冲到班上,然后关上了所有的窗户,一个人一动不动地缩在角落直到老师来班上为止,她和安琪儿一起坐,那个时候她们俩的关系很好。也就是说,觅雪儿和安琪儿事实上是6年的小学同学和半年多的中学同学。
班主任来到班级的时候,“嘘”声一片,觅雪儿没有抬头,她慢慢地拿出了语文课本,然后才听到安琪儿说:“好前卫的女生。”之后抬头,看见那位不久前让自己觉得更冷的女生站在讲台上,表情冷漠,耳朵里插着耳机。
“这是我们班的新学生,现在有请她为我们做自我介绍。”林老师微笑地说。那个女生取下了耳机。
“我叫诗麦琳。”女孩说。
“还有别的吗?比如你来自哪里呀?”林老师耐心地鼓励她说下去。
“我是爱尔兰户口,简单地说不是中国人。”
“你的性格呢?”
“以后自然会了解。”
“那好吧,你坐在第一组最后的空位。”林老师话音未落就听见诗麦琳说了一句谢谢,然后朝自己的位置上走去。
坐在教室另一头的觅雪儿和安琪儿小声地议论着这个新来的女生,大家一致达成协议认为,此人不好相处。而觅雪儿则心底对她反感,她不喜欢这种性格的人,再加上对她的第一印象不好。
诗麦琳安静地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对老师的讲话毫不理会。可能她的性格中有这样的因素,对待不喜欢或者不熟悉的人都比较冷漠,而在这个时候她的性格很明显的表现出来。或许她不知道,她的简短的几句话给她的同学们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
一整天她没有和任何人来往,下课的时候她插着耳机看书,对于同学一起去玩的邀请更是头也不抬,放学她也是一个人走往车站的。
这样的情况维持了将近一个月,大概因为她的冷漠而使她对集体的适应特别慢,直到那一天,老师说:我们要选班干部,希望大家参加。特别是诗麦琳,我希望你可以参加,更希望你可以快点融入我们的集体。诗麦琳点了点头,其实她不想参加,但最后还是选择了去。
参选的同学一个一个往台上走,最后一个是诗麦琳,在她前面的是惟一一个竞选文娱委员的安琪儿。听到文娱委员这个职务,诗麦琳来了兴趣,在她没有来这个学校的时候,曾经是舞蹈队的领队,更何况那个时候自己一直没有竞选上校文娱部部长。所以她不假思索地走上了台。
“嗯,我想竞选文娱委员。我想用我的实力代替我的竞选词,因为能力证明一切。”说完她拿出了一张CD放进班级的公用CD机,然后脱掉了黑色的短风衣,里面的衣服是蓝色的,她卷起袖子。觅雪儿不由自主地抖了抖:哪里有人在大冬天不穿毛衣的?而且现在连外套都脱了,还卷着袖子。
音乐响起来了,是《少女的祈祷》。随着音乐,她翩翩起舞,脸上显现出她第一个微笑,淡淡的,优美的舞姿,轻柔、洒脱而又干脆有力,令人沉醉,让人觉得她把自己深深嵌入了音乐,嵌入了舞蹈。当音乐结束时,所有人都感到一种窒息的美。
诗麦琳很安静地说:“如果你相信自己,就选我。”然后她在掌声中离开。觅雪儿也很为她折服,却还是没有选她,因为毕竟她不喜欢诗麦琳,而且诗麦琳的竞争对手是自己的同桌。但最后诗麦琳还是以48∶9的票数赢得了文娱委员。当然这完全在诗麦琳的意料之中,她对自己有足够的信心,而这种自信,也恰恰好是觅雪儿最为讨厌的。
当票数出来的时候,安琪儿趴在桌子上,咬着牙没有哭,惟一的安慰是觅雪儿还是选了自己。而安琪儿最深刻的,不是失败,而是诗麦琳看她的那种眼神,那种高傲的,我必定胜的,对你歧视的眼神。
日子就这样过了很多天,班级也渐渐地又平静下来了。也有越来越多的同学主动接近诗麦琳,企图与她成为朋友,而她对待同学的态度也和从前有所改变,虽然那种冷漠就像与生俱来的如影相随。当然,直到这个时候,觅雪儿和诗麦琳也依旧没有任何来往。诗麦琳对待觅雪儿的看法很简单,觉得这个女生俗不可耐,在这个年头还乖乖穿校服的人不多了。
这中间大概有两个月,或者更多的时间,日子还是像过去那样过着,很安定。所以,我们直接把话题调整到那段时间之后。
大概是4月份吧,天气已经转热了,诗麦琳已经换上了短袖,但大多数人还是穿着长袖的衬衫。
她坐在位子上,耳朵里还是一如既往地带着耳机,只是不再使用CD机,而改为MP3。正当她目光挪移地四处游转的时候,看见觅雪儿朝她走过来。
“诗麦琳,林老师找你。”觅雪儿面无表情地说。
诗麦琳用打量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回答说:“你干嘛整天穿着校服,很土的,换套衣服吧,免得我看了难受。”
“我家里穷哪。而且我有自由天天穿校服啊!”觅雪儿虽然有点不高兴,但还是很好脾气地说。
“拜托,可是让人看了不舒服。就像有一种说法是‘长得丑不是你的错,但出来吓人就是你不对了’知道吧?”
觅雪儿看了看诗麦琳没说什么离开了。她的脾气有限度,虽然生气,但还没有爆发,只是很深刻地讨厌诗麦琳。
“麦琳,你这样说雪儿她会生气的啊!”坐在前面的女生转过来,压低声音说。
“为什么?”
“我和你熟悉,所以知道你的话没有什么恶意,但是人家又不知道。还有不是我说你,你的性格也该改改了,否则会得罪很多人的。说实话,我也不是太喜欢你,不少人告诉我说他们很讨厌你。”那位同学说完就转过去了。诗麦琳一个人坐在位置上,心里有几分难过。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解自己的冷漠,知道自己的自负,但有一些性格并非想改就可以改的。或许是没有努力、认真的想要改掉吧,大概真的到了必须改头换面的时候了。
那天中午,诗麦琳一个人趴在桌子上,奇迹似的没有带着耳机,可能有某些异常吧,不过没人看出来。事实上也没有太大的问题,最大的也就是心里斗争,她觉得自己放不下架子,很多时候,面子是人的一大阻碍,这个时候也一样。
“觅雪儿!请出来一下可以吗?”终于,她鼓起勇气,站起来,喊到。
万籁俱寂。许久,一个疲惫的身影,慢慢往外走去。
“雪儿你生气了吗?”诗麦琳低着头,用很低沉的声音问。
“啊?!……不是……那个,我……”觅雪儿吓了一跳,一时不知如何应付。
“对不起……”
“啊?”觅雪儿想不到架子那么大的诗麦琳会有勇气说对不起,非常惊讶。也突然发现这个女孩似乎不像自己想的那样。
“可不可以原谅我?”她勇敢地抬起头来,直视觅雪儿的目光。在这目光中,觅雪儿没有看到往日的高傲、轻蔑,相反,她看见了一种亲切,一种深深的忧伤和痛楚,还有,些许晶莹的泪水。
“当然原谅!”雪儿很甜地笑了笑,露出了两个酒窝:“我们还可以成为好朋友呢!”
很久很久以后的一天,觅雪儿突然问诗麦琳:“你干嘛大冬天老穿那么薄的衣服啊?耍酷?”
诗麦琳扯了扯身上的衣服说:“你没有看广告吗?舒琪做的广告啊,‘冬天不做企鹅人’,保暖内衣啊,那我还穿那么多干吗?而且我的衣服都是属于比较厚的,只是看起来不会而已!再说,我又没你那么怕冷。”
“难怪!不过你可以不可以不要穿这样的保暖衣服,我看了好冷。”
“我不干,那样子轻盈啊!那你当时为什么一直穿校服,后来都不穿了?”
“拜托,那是因为那一段时间我住舅母家里头,没有带衣服去,又刚好发校服的原因啊!!!”
……


第三章诡异新闻事件(1)

第一节是作文课,诗麦琳怀着必死的决心去上课,可是很可惜,因为她和觅雪儿一路磨磨蹭蹭,到达目的地的时候,作文老师已经在班上了。
“哇!这不是我们的大作家诗麦琳吗?”李老师说:“那就给大家读一篇作家的文章。”
《我爱看书》
我嘛,爱看书。就算一本只有五六页的我也会看。
早晨,我在玩耍的时候看见一本书,就放下手上的工作,打开书看。等到看完的时候才开始玩,有的时候我还看完一本,再看一本吧,就不想玩耍了。
我从小班到现在一直这样。
李老师读完了作文,全班哄堂大笑,诗麦琳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说诗麦琳,我知道你爱看书,可是你看了那么多书有什么用真是的,到现在为止,写的文章还像小学三年级的水平。你可是一个初一的学生马上就初二了啊!”老师一边说,一边看到诗麦琳脸上的傻笑,无奈地摇了摇头,示意她们回位。
诗麦琳的笑容可以理解,这个活动我也曾参与,这是一篇她小学一年级下学期写的周记,而此刻,老师却表示有三年级水平,你说她能不高兴吗?很多时候,我也认为诗麦琳有一点奇怪,还有一点无聊,经常干这样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诸如告诉老师自己学过竖笛,然后老师就让她表演,结果她当天晚上才开始学习指法,第二天在班上吹《东风破》居然还有不少人说很好听。
安晴看着诗麦琳,很努力地让自己不要笑,但还是有几分笑容,诗麦琳看见安晴这个表情,就趴在她肩膀上装哭:我也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会写作文,他们笑我就算了,你也笑……她用手捂着脸,跟真的似的。安晴一见就慌了手脚,急急忙忙道歉,她哪里知道,诗麦琳那张在手之后的脸,比笑还灿烂。
觅雪儿在教室另一头目睹一切,表情有点无奈,事实上她同样搞不清楚诗麦琳在玩什么,也说不清楚诗麦琳的作文到底什么水平。有的时候会非常精彩,有的时候则惨不忍睹。她摇了摇头拿出报纸。
本报讯:连日来我报社以及各地报社,不断接到案情报告,经调查,此类案情内容并不相似,毫无线索,且都十分奇异,以下是案件介绍(下列时间排列以报案时间为准,所显示的是案发时间)。
2004年4月4日,A地,在凌晨两点左右发现一名男尸横挂在市政府高楼门上,而此门高约4米,有24小时巡逻及看守保安各4名,却都未曾见到作案人,且在门上未留下任何作案痕迹,法医也无法判定死者的死亡原因,验尸结果表明,死者生前身体情况良好,体内也无法找到任何致死病因,身体并未发现伤口。另外经过调查表明,死者生前并未与任何人结仇,是一位很平常的上班族,所以此案无法结案。
2004年4月20日,B地,某中年男子,报告说明,自己曾经是有名的秃头,使用过无数增发剂,却依旧无济于事,而在4月20日清晨一觉醒来,却发现自己满头长发,惊讶不已。然而头发过长,超过他的身高9米多,也就是发长达到12米左右。然而第二天醒来,他却发现自己又恢复如初,昨天的一头长发已神奇消失。第三天长发再次出现,第四天如约消失……为证明他所述说的情况属实,我们特派两名调查员进行调查,发现果真如此,医学家表示无法解释其原理,我们已为此项事件申请吉尼斯世界纪录。
2004年4月19日,C地,全城共128名清洁工人,分别在全城12条大街道上发现成千上万片梧桐树的枯黄落叶。而该季节并非梧桐落叶的季节,且出现落叶的12条街道都没有种植梧桐,另外夜晚值班巡逻的交通警察表示,夜晚并没有发现任何大型的运输工具在这12条街道行走,且此地近来天气炎热,无大风天气,对此专家无法作出准确判断。
2004年4月6日,D城及其周边城市,东北地区所有大中小学发生大面积停电事件,各个学校均为晚上8点到次日下午2点,停电目标均为教师宿舍和学生宿舍,时间非常准确,精确率达到0点00秒。开始时,地方公安怀疑是学生的恶作剧,却发现所有电缆,电线等设备一律完好无损,包括各个电压开关也都为打开状态,这使得电工无法解释其原理,该情况持续至今无法修理。
2004年4月7日,E城,突然下起雪夹流星雨,更为离奇的是此情况在离该地5米之外的地区便无法观看得到。地理学家对此大惑不解。
觅雪儿看完报纸,觉得脖子酸痛,她不像诗麦琳那么有勇气当着老师的面,光明正大地看书,所以她只好退一步把报纸放在抽屉里看。这种事情她经常干,虽然可以打发时间却觉得很对不起自己。她回头看了看诗麦琳,发现她正仰面朝天的在桌子上睡得很高兴,看得觅雪儿无话可说。
她想了想觉得这张报纸蛮恐怖的,如果这种事情在她身边发生她绝对当机立断飞台湾去。想想就觉得诡异,最后实在看不出什么线索,她想也觉得不会有什么线索,全中国那么多调查人员都找不到线索,她小小的一个觅雪儿能想出什么,不过诗麦琳可能会看出点什么东西,虽然觅雪儿否认她比自己聪明。
看着讲台上的李老师,再看讲台下的诗麦琳,她欲哭无泪,习惯性地摇了摇头,但很快停止了,因为她记起,只要自己看着诗麦琳无奈地摇头,诗麦琳就会很紧张地问自己怎么了,虽然很多时候她这么做仅仅是习惯而已。好像诗麦琳特别恐惧有人做这个动作,她总觉得这表示一种无声的抗议,表示对方认为自己无可救药。
下课铃声响了之后,觅雪儿以最快的速度把报纸交给诗麦琳。诗麦琳接过报纸,很骄傲地往一个方向扬了扬,弄得觅雪儿一头雾水,然后就看见自己的死党以一目十行的神速开始阅读,然后在一分钟以后抬头看了看自己。
“不觉得奇怪吗?”诗麦琳问。
“觉得非常奇怪。”觅雪儿回答。
“不觉得这可能和‘当天使飞过’有关系吗?”诗麦琳继续问。
“觉得和‘当天使飞过’有非常重要的关系。”觅雪儿回答。
我看她们俩的样子,很像小时候看的动画片里头的一休哥的游戏:“提问……回答。”


第三章诡异新闻事件(2)

接着觅雪儿看着诗麦琳,诗麦琳瞪着觅雪儿,两个人开始了沉思。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只是觉得诗麦琳的样子显得老谋深算,觅雪儿的样子像茅塞顿开;诗麦琳给人的感觉像要悲痛地与世长辞,觅雪儿的感觉却像准备欣喜地展望未来。
一直到上课铃声摇摇欲坠地响起来的时候,她们俩还是没有任何收获,却得到了负作用,两个人都更想睡觉了。校长也特别搞笑,想跟随时尚,却又放不下喜欢别出心裁的心理特征,把学校的铃声给改成了音乐,偏偏又在上课放《摇篮曲》下课放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弄得学生一上课想睡觉,一下课精神倍增,这不是明摆的告诉学生要充分利用时间,下课不可以忘记玩的愉快,上课不可以忘记睡觉吗?
今天事实上是周六但是学校举行周末“培优补差”,说是选择参加,其实是非参加不可,老师入学第一天就说了:“培优补差班在周六,你可以不参加,但是,你所缺的任何课时,后果自负,我是绝对不可能帮你补课的。”说的话虽然不是太重,脸上的笑容虽然很浓,但是,她的眼神在告诉所有人:你们胆敢不参加,我们走着瞧。
而这天只上半天的课,早晨的课程安排也不是太紧张:作文、英语口语、数学奥赛、体育锻炼/电脑(每周轮流)。当然这里的“只上半天课”并不表示下午可以回家玩电脑看电视,而是依旧必须在学校,这个下午是一整个下午的自习课,没有下课时间,但如果你要上W•C可以随时走,虽然如此,却还是不如在家里头轻松。
这一周的最后一堂课正好是体育锻炼课,所有人都冲到户外活动,这个季节阳光很灿烂,空气也特别清新,在户外感觉很好。学校的操场很大,长长的跑道更让人有可望不可及的感觉,诗麦琳和觅雪儿坐在单杆上,风轻轻地吹拂着她们长长的头发,远远地看就像是一幅少女漫画,境界朦朦胧胧的,很美,很张扬。正好她们都有一头很漂亮的直发,诗麦琳的头发偏黄,是属于黑色少,棕色多的头发,而觅雪儿则有一头充满黑珍珠光泽的秀发。诗麦琳把稍稍过肩的直发披了下来,觅雪儿则把头发高高的扎了起来。
“我说我们学校干嘛要搞奥赛班啊?”诗麦琳用手扯了扯头发,很不耐烦地说。
“我怎么知道,不过我觉得奥赛比语文英语好!”觅雪儿一口咬定。
“知道你数学天才行了吧?真是的!!!”诗麦琳瞪了觅雪儿一眼:“可问题在于我是数学弱智。当然,除了数学以外别的科目我也基本上都是弱智。这样子你应该满意了吧?”
“嘿嘿。”觅雪儿干笑了一声,语气中有几分小心,她知道诗麦琳发起火来,和富士山的爆发有的比:“也没有那么夸张了吧!比如你体育就很好啊,还有电脑音乐和美术都很好啊!不是刚刚才获得那个什么奖来着吗?”
“那些东西学的好有什么用啊!”诗麦琳嘀咕了一声,虽然看起来很生气,事实上心里是蛮开心的。可以说她进入这所名牌中学几乎是奇迹,小学时候获的奖很多,再加上入学考试的时候大爆冷门,居然一不小心地考上了。你别看她是中队长,那全看人气好啊。
“对了,那个报纸……”
“什么都看不出来,一点感觉都没有,而且这些事情一点关联都没有,地点啊,事件内容啊,时间啊,都完全扯不上的啊!这不是就表示和我们没有关系了吗?所以不用去管了吧!嘻嘻。”诗麦琳笑了一下挥了挥手,继续从单杠上前后左右上上下下地翻转。
“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吗?拜托!”觅雪儿看着诗麦琳,表情有点疑惑。
“嗨,你认识我怎么着也有四五年了吧?难道不知道吗?我诗麦琳没别的特点,最大的特点就是喜欢把复杂的事情搞简单,简单的事情搞复杂!!!”她笑了一下,目光转到在操场打篮球的女生:“我听说‘帅哥打篮球,青蛙踢足球。’那有没有说美女是踢足球还是打篮球?”
“我只知道不可能会踢篮球。”觅雪儿话音未落就被诗麦琳一把推了下去。
中午,诗麦琳费尽千辛万苦才从学校的后墙翻出去,她没打算整个下午待在学校这个罪恶之地工作,反正家里没人。觅雪儿最佩服诗麦琳的勇气,就是借她12个胆也没可能让她从这里翻出去,所以很自然,当诗麦琳离开学校的时候,觅雪儿自然是在校的。
她回到家里,对保姆怀疑的目光视若无睹,径自走回自己的房间。
房间里很干净,大概是早晨才打扫过的,窗户开得老大,风吹得很猛烈,而那个叫做“当天使飞过”的风铃依旧纹丝不动。她很费解,也很懊恼,想不通为什么自己要花大钱买一对别无所长的用具。她打开电脑想找点事情做,在这之前,她先提起家里的电话,免得事情败露又接到珉老师的电话,弄得自己一个周末心神不宁或者满心歉意,索性耳不听为净,古人有云:非礼勿视。此乃非礼勿闻,何罪之有?
所以她坐在书桌上,趴着看窗外,看风是怎么慢慢停下来的,然后听到那个铃铛又是如何突然响起来的。铃铛的声音很清脆,叮当的响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是什么在召唤,然后呆坐在那里很长时间没有回过神来,直勾勾地盯着铃铛。待她回过神来,就看见一张纸条从铃铛中央摇摇晃晃地落下来,而她几乎是从桌子上扑下去接住的。
纸张上只有“时间”这两个字,她呆了呆不知所措,然后提起电话,准备和觅雪儿商量。
“诗麦琳家吗?”一个温和的女声传来。是珉老师!!怎么会?“我的电话还没有响您就接了,请问是诗麦琳家吗?”她几乎不经思考地摔下电话,然后跳到离它20米的地方去,也就是书房的桌子底下,把手放在胸口,调整呼吸。这也未免太太太巧了吧?真是倒霉到头了,那也只好用手机拨打了。
“觅雪儿?!”
“诗麦琳?!”
“对啊!”
“珉老师发现你出去啦,快点回来啊,不然事情就要闹大了!”觅雪儿着急地说,在电话一头的诗麦琳只要想到觅雪儿的那种又跺脚又摇头的焦急就很想笑。
“不会啦,又不是第一次!对了,你把那几件事情的发生时间告诉我!”
“什么事情?不会是报纸上面的吧?”
“对!”
“4月4日,20日,19日,6日,7日!你干嘛?喂?诗麦琳?!……”觅雪儿对着电话大喊,而诗麦琳得到时间之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挂掉了电话,开始仔细研究。
“4,20,19,6,7。”什么意思啊?“4,20,19,6,7。”???麦琳百思不得其解,感到万分懊恼,这个提示到底意味着什么意思嘛。她痛苦地皱着眉头,躺在床上,卷曲着身体,锤打着四周的物品。


第三章诡异新闻事件(3)

觅雪儿坐在珉老师的办公室里接受逼供,询问的内容是诗麦琳人在何方。可是觅雪儿也确实弄不清楚她会在哪里,只觉得可能在家里或者在大街上闲逛,但又不敢确定,面对珉老师既和善又具有威胁力的笑容她无能为力。最后还是被批准离开,她起身的那一刻,既如释重负,却又有一种逃狱成功的感觉——欣慰而又茫然。
她决定放学去诗麦琳家里看看,这个家伙到底又在搞什么鬼。
当她如约而至的时候,看见诗麦琳的房间里,撒了一地的薯片,几瓶绿茶的空饮料罐,放的K大声的音乐,和躺在地上的诗麦琳以及她那只死不离手的可爱猫咪。
“拜托!”觅雪儿吓了一跳,走进诗麦琳的房间,首先把音乐调小声,然后再很细心地开始整理地上的东西。
“怎么了?我的房间经常这样。”诗麦琳坐了起来,也加入了整理的行列。事实上,觅雪儿最惊讶的不是这个房间的混乱程度而是诗麦琳整个人的荒废程度。
“对了,今天我听到‘当天使飞过’的铃铛的铃声了!而且那里头还飘出了一张纸呢!上面写着‘时间’两个字。所以我想大概和那几个日期有点关系吧!但是我实在想不出他们有什么关系!你看啊!”诗麦琳把那张写着几个日期的字条给了雪儿,一副无奈今生的表情。
“4日,20日,19日,6日,7日。”那张字条上面的几个日期已经被她涂涂抹抹的不堪入目了。而觅雪儿却依旧很安静地看着,没说什么,很多时候她的无怨是诗麦琳的最大安慰。
“把字母表排出来!26英文字母表!”觅雪儿目不斜视地盯着字条对诗麦琳说,而诗麦琳则把墙上的一副漫画反过来,背面居然是字母表,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它背面的漫画是一副用彩铅画的画,作者大概就是诗麦琳。
“第4个是D,第20个是T,第19个是S,第6个是F,第七个是G。……DTSFG?!什么意思?”觅雪儿思考着抬头看见诗麦琳恐慌的表情:“怎么了?”
“你没有发现吗?当天使飞过的首字母就是DTSFG啊!”说完之后紧张地抱起她的猫咪:“不会吧?这又和我们有关系!”雪儿很担忧地皱了皱眉头,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不知道怎么说,她觉得她们不应该再参与这件事情了,否则必将万劫不复,但倘若这么说必定会得到麦琳的一口否决,所以她只好放弃,在心底提醒自己要小心。
“我就知道和我们有关系。那怎么办?”觅雪儿问。
“静观其变。……不过大姐,你怎么会想到这些是字母的意思啊?”诗麦琳一副不爽的表情。
“小说上面有这样的例子啊,经常有人用这种东东当暗号的!再说了,我想到有什么稀奇啊,我那么聪明!”
晚上很迟了,觅雪儿才回家,她走进自己的房间,就看见那个精致的铃铛,走上前去,用手轻轻地托起,小声抱怨自己怎么没有听到它的声音,就在这时,铃铛里飘出一张纸,她打开看了看——聪明。
“什么啊!不会是表扬我比较聪明吧?!”觅雪儿看着字条,却没有发现,她背后,母亲的房间悄悄合上的缝隙。
早晨,天气很好,诗麦琳提着她的书包往学校走去。星期一必须穿校服,而诗麦琳却是很坚持立场地死也不穿。她上身穿着浅蓝色套头毛衣,露出里头的白衬衫,下身穿着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太阳帽,虽然穿得很有精神,但看上去很没精神。这是可以理解的,现在时间是清晨5点45分,搞不懂她要干吗,一大早起来居然走路去学校,那段路程可是走一个小时都未必能到的啊!
她手里的猫咪还处于睡眠状态。
前面我告诉大家今天天气很好,其目的就是说明为什么诗麦琳会如此心血来潮的原因!说白了,诗麦琳的一大爱好就是走路,虽然偶尔会有点自虐,比如放着车不坐,或者一走就走整个城市。
当她走出366米的时候,就看见和她相约同行的觅雪儿靠在一棵树上快睡着的样子,身上自然穿着那套校服。很长的头发梳成两边。看到觅雪儿的样子,诗麦琳禁不住浅浅地笑了,快步走上前去拍了拍觅雪儿的肩膀,很温柔的手势,感觉轻抚中带着几分爱怜。觅雪儿迷迷糊糊地张开双目,眼中的世界由一片苍白渐渐变得清晰。她看见诗麦琳清瘦的脸上隐隐若现的灿烂,一下子清醒了。没多说什么,大家很默契的一块往前走,步伐中含着似有似无的疲惫。
朝阳明媚地洒下来,没有夏季里的猛烈,有的只是一点点的暧昧的暖意,不经意中轻轻将她们的背影拉得很长很长……
诗麦琳肩膀上的猫咪,在她们走了四分之一的时候被奶茶的甜味给熏醒了。那个时候麦琳正在喝奶茶,一杯接着一杯地喝,也就是说当时她正在解决的和另外一杯已经解决的,一杯准备解决的,一共有3杯。不过即使有这么多也不至于让味觉未必灵敏的猫咪醒来吧?所以诗麦琳真是有先见之明,给这只猫取名Dog,中文名麦小琳。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快要7点半了,整整走了1小时45分钟,进入校门的时候操场上很响亮地放着音乐,一半的班级已经在操场上站着了。不少人回头看着这两个女生,私下里议论着。诗麦琳跟没事一样,抬着头往前走,面无表情,好像大家说的不是自己似的;而觅雪儿则没有这么大勇气,她走在内侧,低着头,脸微红,很专注地研究自己的鞋子。(觅雪儿:我的鞋子好可爱!怎么今天才发现!)


第三章不良少年都不如(1)

一个上午诗麦琳都小心翼翼的,类似于通缉犯在大街上行走时的架势。她虽然记性不好,但还不至于会忘记上个周末自己的翘课行为。但,事实上她大可以不用如此,因为珉老师对待她已经将近放弃了,所以,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这一点诗麦琳并没发现。
英语课上,教室里照常的杂乱,可是英语老师却保持着极大的信心和耐心继续坚守在自己光荣的岗位上长篇大论。环望教室,除了永远是好学生的班长以外,没几个人在听,有谈论马克思主义的,有唱歌的,有神游的,有欣赏祖国壮丽江山的凡所应有,无所不有。而诗麦琳却出奇地没加入多数人选择的行列,她看着老师,表情很认真,目光中洋溢着青春和对于知识的追求与向往,薄薄的嘴唇稍稍向上仰起,左手以极其淑女的姿势撑着下颚,右手以和速记员有的拼的速度记着笔记。英语老师的目光也随之降临,可以从这位伟大的人民教师的眼中感受到,她对自己的职业有多大的热情,所以同学们的杂吵——这个小小的挫折,对她而言——轻如牛毛。
安晴并没弄清楚麦琳这么认真的原因,只是认为她有点怪而已,而猫猫则打心眼里相信麦琳不是神经错乱就是精神不正常,木头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地方,他天生反应迟钝,而蜻蜓,即使发现了也不敢说什么,因此没人对于诗麦琳的表现发出疑义。
蜻蜓是这个组上很没有地位的一个成员,这也是很无奈的。全组有四个班干部,只有他,是平民。当年珉老师把他调过来的是希望可以得到帮助,只是可惜,在这个组上他所得到的帮助远不如他所得到的歧视。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人太多事无法解释,人心便是如此,人的平等与高低的设置便来自于此,然而却无人可以解释所谓的高低,因此所谓的平等就会在某种时候悄悄地变得遥不可及。
英语课才下课,就看见班主任风风火火地冲进教室,没有表情却还是有几分严肃,似乎不太高兴:“诗麦琳,你和刘思远换位置,马上。另外,你现在也暂时不要当中队长了,至于由谁代替,这个过一段时间再说。”听到这个消息,诗麦琳很平静,在最可怕,最激动的时候她总是最平静的,没什么表情,她把东西收拾好,站了起来。组上的同学都很难过,安晴叹了口气,猫猫拉了拉麦琳的手,小声示意她再求求老师,木头也很赞成,而诗麦琳没有,她甚至没有低头看看他们,只是头也不回地走了,她是一个倔强的女孩。
换位置本来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和刘思远换却是一种巨大的打击。这个男生是班上惟一一个单独坐在一个小组上的学生,在所有人眼里他都一样是一个不良少年,是老师放弃的学生,惟一一个。而今天,诗麦琳和他换位置,这意味着什么,是再明显不过的。
和刘思远擦肩而过的瞬间,麦琳感受到他冰冷的带着嘲弄和幸灾乐祸的目光朝诗麦琳撒了下来,这更是一种无情的创伤。她觉得自己的心接近冰凉了,班上的窃窃私语声,她没有听到,同学们的目光,她没感受到,只是知道,自己这次是玩过了,也知道,珉老师对自己是彻底地失望了。
觅雪儿看到这一切,有几分担忧,她知道诗麦琳虽然一个上午都表现得很好,但事实上并不是很在意上周她翘课的事,而老师却毫不留情。她明白,中队长这个头衔诗麦琳不在乎,掉个位置这样的琐事她没心情理会,但,这次不一样。她更知道,诗麦琳是一个拥有多少骄傲的女孩。
诗麦琳坐在位子上,没说话,拿出了那一杯在早晨留下的奶茶,顺便摸了摸那只手掌大的小猫咪,表示对它和自己的安慰,猫咪抬起了它大而又黑的眼睛,水汪汪的,看得诗麦琳觉得自己鼻尖一阵酸,但她没有哭,只是很平静地坐着,不想理会任何人。觅雪儿看着她,觉得这种冷淡,多像回到当年那个不熟悉的她啊。诗麦琳慢慢地喝着奶茶,她最喜欢的饮料是奶茶和绿茶,一种带着甜味,一种带着苦味,正好是两种相反的极端,就像诗麦琳的性格一样,如阳光般的灿烂,如深秋般的冷淡。很多时候,诗麦琳是孤僻的人,她喜欢安静,喜欢走在大部队的最后,喜欢被人遗忘,讨厌隆重的聚会,讨厌喧闹的街市,讨厌一群人的曹杂……尽管从任何一个角度来看,她都显得比觅雪儿沧桑得多,然而……那被躯壳包裹着的灵魂却有着比任何人都脆弱的内心,经过无数的流离失所,觅雪儿早已学会如何坚强,如何乐观,如何一个人面对一切,如何把烦恼在黑夜中倾诉,在倾诉中腐化。而诗麦琳不会,她学不会,她有着太幸福的生活,和太多骄傲,却因此而脆弱。
但,我知道她这样的情绪是超不过一节课的,说实话她从刚开学就已经对这个位置充满向往了,她觉得坐这里既没有人打搅,也很有自由,整个世界都一下子清静下来。只不过得到它的过程有点悲惨,但偶尔应该更看重结果而不是过程!这绝对是百分之百的自我安慰和陶醉!
安琪儿回过头看了看她,表情很淡漠,但眼神中却包含了几分怜惜,没有鄙视的那种怜惜,就像几个月以前诗麦琳在家门口的垃圾堆边上看见麦小琳的表情,没有任何恶意。


第三章不良少年都不如(2)

觅雪儿很讨好的在大中午冲到食堂买了一份汉堡和可乐,递给诗麦琳,然而她的付出并未得到相应的回报,诗麦琳看也不看她一眼接过东西就啃,最后还不忘留给小琳一点。觅雪儿虽然心里直淌血,但还是面带笑容地看着诗麦琳吃掉她三天的午餐,最大的安慰是:为朋友,应该的,上帝会帮我再开一扇门的!她知道诗麦琳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有食物垫底就一切好说。
“大姐啊!”诗麦琳嘴里含着东西,模糊不清地说:“你终于良心发现啦?说吧!又哪出错了?”诗麦琳把人往后一靠,一副无比宽容的慈悲相,看着面前,类似犯人受审的觅雪儿。
“我哪有啊?”觅雪儿一脸莫名其妙:“对了!今天的报纸看了没?”
“报纸?这个等下说,你没得罪我,给我这么多东西干吗?”
“什么跟什么!我是担心你心情不好才特意帮你买的!不谢我,还说我得罪你!!!”觅雪儿气嘟嘟地说。
“这样啊!那我心情非常糟糕,麻烦你再买点薯条和辣翅给我!嘻嘻!”诗麦琳非常得寸进尺。
“不行!我家里穷啊!对了,我问你报纸看了没有?”
诗麦琳用纸巾擦了擦嘴角,然后把所有的物品装到塑料袋里头,朝垃圾堆的方向走去,没有理会觅雪儿。虽然她是个比较不遵守各种法规的人,但对于环保这个方面,却是非常之尊重。对于这一点,觅雪儿时常是迷惑不解,也深恶痛绝。
“你难道不知道,我从来都不看报纸的吗。又有什么事情,说吧!”诗麦琳坐回位子上,习惯性地翘起二郎腿,感觉起来摇摇晃晃的。
“听说,在世界公园里的名古屋中,出现了一起怪事,连续三天晚上警报器响起,待报案赶到又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而发生事情的第二天早晨,都会在名古屋内发现一只猫的尸体。事情只持续了三天,三天后就没有再出现了。我之所以会怀疑这和‘当天使飞过’这句话有关系,是因为,所有人都无法调查出猫咪的死因。”觅雪儿往诗麦琳那里移了移,似乎有几分恐惧。诗麦琳莫名其妙地看了她一下,甩了甩手站起来。
“不要这么夸张啦!又没事。”诗麦琳拍了拍觅雪儿的脑袋,然后开始整理抽屉里的东西,她来学校的时候,总是把所有的东西堆在抽屉里,当然,也包括Dog。前一段时间,诗麦琳以自己惊人的口才,破天荒地使班主任同意她把Dog带到班上来,但代价是为班级做十件好事,而此时的她,不但没有做任何好事,还做了不少坏事。
“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城市也出现危险!!!就在世界游览公园里头的名古屋呢!”觅雪儿拉着诗麦琳的袖子哄道。她心急如焚地对着诗麦琳的无所谓不免有几分不协调。
“那又怎么样,我对这些事情已经没兴趣了,自己都弄不好了谁还管这个啊!你看着办好了!另外,我已经决定下个月去我父母那里了!那个城市大,好发展对吧!反正待在这也没什么意义,起码我这么认为。”诗麦琳一口气把该说的不该说的全说了,然后提上书包走人,留下愣在半路的觅雪儿。
“你不要走啊!要是你走了,我一个人怎么混哪,好无聊!”觅雪儿对着她的背影叫着。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我又不是你妈!”诗麦琳摇了摇手,头也不回地下了楼梯。“而且我在这里混不下去,珉老师太不尊重我的人权了。”
“我可以帮你和珉老师说说啊,让她考虑一下好不好?”雪儿加快速度朝诗麦琳的方向跑去,“喂!喂,你等我一下!我们好好说啊!”
“你别烦我了,回去当你的乖乖女吧。”诗麦琳加快了脚步,从围墙上翻了过去。
觅雪儿站在围墙下看着,她知道了,自己和诗麦琳之间原来一直都隔着这一道墙,一道永远跨不过去的墙,她也终于知道她,诗麦琳对自由和无拘无束的追求是远远胜过对自己的友谊的。诗麦琳不属于这里,不属于这个世界,她不可能留得住诗麦琳,有翅膀的人,终究是要飞翔的,
午餐时间已经过了,大部分同学都回教室了,不知道是谁打开的音响,歌声淡淡地传过来,多么甜美,多么幸福,而觅雪儿却不经意地颤抖起来。眼前的路多么缥缈,未来则显得朦胧阴森,下一步该怎么走?泪水滑过了自己平静的脸,她趴在桌子上轻轻地哭着。上一次哭泣,是在7年前,她哭着乞求妈妈不要走,留下来陪自己,但,最后,妈妈还是离开了。从这以后,觅雪儿就很清楚地知道,泪水,除了可以让自己脆弱没有任何意义。然而此刻的泪水,除了是一种脆弱和无助,还是一种解脱……
诗麦琳没有回头,继续向前走着,穿梭在拥挤的街道上,和各种不认识的人擦肩,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对觅雪儿,那个曾经给自己希望的女孩,而现在自己又怎能让她失望呢?


第三章行动主义者宣言(1)

下午还有两节课,其中一堂是用于数学考试的时间。觅雪儿艰难地在班级里继续上了课。她记得自己过去无论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一样可以很认真地听课的,但现在,无论她如何强求自己,都无法做到将自己投入课堂。她终于知道了,诗麦琳在自己的心里原来这么重要。她不知道该如何挽回一切,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世界,怀疑一切的一切。
珉老师把一大叠的考卷交给各个组的组长。这个时候,第八组的一位女生拿着一张多余的卷子走向她。
“珉老师,多了一张!”她用一双无神而疲惫的目光看着老师,这种目光代替她对考试进行一种无声的抗议。
“怎么会?我点好的啊!”珉老师似乎有几分惊讶,扫了班级一眼之后出于对自己的信心,问了一句:“有谁没来吗?应该不会错的!还是谁没拿?”
“有,麦琳不在。”女生小声地说。珉老师的目光随之移动到了那个空无一人的座位,僵硬的呆了片刻。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位做卷子,认真一点!”老师拍了拍女生的头,女孩也乖巧地笑了笑,走开了。“觅雪儿!过来一下。”
“老师,我要做卷子。”觅雪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头也不抬地说:“我不知道她去哪里了,请您不要问我。”她早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她对于珉老师的做法感到非常厌恶,同时又希望自己可以与诗麦琳的任何事情有一定的距离,若不然,她便会觉得更加不舒服。
珉老师彻底傻了,一向乖巧胆小,性格文静,彬彬有礼的觅雪儿居然也有勇气如此,想必诗麦琳发生了什么事情。珉老师在做着强烈的心理斗争,是不是应该去报告校长这一情况呢?算了算了,还是再给诗麦琳一次机会吧,自己早上的行为,大概也让她受到了一点刺激,诗麦琳本来就是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孩子,想必给她一点时间想通了就回来了,她翘课又不是一次两次的事情了。珉老师想了想不由地叹了一口气,自己怎么会碰上这样一个学生呢?
考试终于结束了,这张数学卷子,前所未有的难,起码觅雪儿这么觉得,虽然承认这一点的,除了排名位居年段第228的一位女生以外,后继无人(本年段共228人)。看来政治课上面说的一些内容是对的,比如说情绪会影响学习之类。
她拿出了报纸,一份简单的地区报纸,上面显眼地用黑体加大码的字体,写着头版头条消息。她拿着报纸意志有点模糊,她想必须找个方式来揭开一切秘密。即使只有自己一个人,即使心理很难过,即使没有诗麦琳出谋划策,即使自己的勇气永远有限度,也一定要去,不可以前功尽弃。
她掏了掏上衣口袋,身上还有50元不止的现金和大约还剩下200元的银行卡以及校内超市饭堂的专用卡,大概有二三十元吧!这么看来只能去学校的超市里买行动所需工具了吧?
学校超市是建在学生宿舍楼下的超市,是学校搭建设置的为学生和老师服务的超市,价格比较低廉,当然再怎么低廉也还是会遵守经商原则的,不赔本,不白送,不做任何降价活动。学校超市发给每位学生一张存钱卡,可以把钱存在里头使用,有点像建行的公交卡,当然也可以用现金。
超市的规模虽然不大,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包括了杂货店、市场、电器商场、电脑游戏店、饰品店、CD店、书店、报摊、服装店、药店,最经典的是连抽水马桶都绝对找得到。这样的店铺在城市里是挺多的,但少说都有一两层,而这家面积店最大不超过150平方米。所以,人烟稀少——进去的人都急着出来。觅雪儿提着篮子,在超市里游荡,可能因为空间不足,所有的东西都上上下下地叠了好几层。导致觅雪儿总觉得自己特别矮。超市里可以让人通过的地方不超过10平方米,而这10平方米也是惟一没有摆放东西的地方。天花板,四周的墙上都一处不缺地挂满了。
觅雪儿至今记忆犹新的是第一次来超市的那一幕,她走进超市就觉得眼花缭乱,边上的女生各个都很激动地到处看,又是欢呼又是笑的,弄得她心里烦,一抬头就看见一个穿着白色耐克T恤,黑色滑板裤的人,吊在半空中,吓得她夺门而出,鼻涕眼泪一起下,又是颤抖又是尖叫的,弄得所有人莫名其妙,而在一旁的诗麦琳似乎也受惊不浅,只不过是被觅雪儿吓的。她紧张地问觅雪儿怎么了,看那个表情就像担心觅雪儿精神病发作。觅雪儿用摇摇欲坠的手指向那个人,诗麦琳顺势回头,然后转过来无奈地问:“就因为那个?”雪儿不解她何来如此的胆量见到这么可怕的人居然这么平静,正想佩服诗麦琳的厉害之处,就听见诗麦琳用懒洋洋地声音补充:“看清楚点,那个是衣服不是死人,古装片看太多了啦,什么年代了,谁自杀还用这种把戏!走啦!”从这以后的半个学期觅雪儿都没有去这家超市。后来再次来到这里是在诗麦琳的武力强压之下以及各种物质的诱惑之下而来的。
手中篮子里的东西已经越来越多了,需要的大概都有了,只是还差一样东西不知道这样的超级百货会不会有。她的篮子里一共有:5米的带抓手粗绳、采矿灯、耐磨手套、运动式的大容量挎包、反光镜、发卷、小刀,现在还需要一份公园的地图。尽管这家超市里东西多,但这样的游览区专用物品未必可以找得到。觅雪儿提着篮子以3秒钟看一样物品的速度寻找着,惟恐自己一个不留心,错失良机。在她花了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之后她开始放弃希望了,因为当她回头时发现自己才看了五分之一不到的物品,但,她以自己对光明未来的无限希望和坚强不屈、坚持到底的意志力继续了她大海捞针的活动。最终皇天不负有心人地在一秒钟之后看到了一份破旧的地图,然后高高兴兴地结账去了。
站在收银机边上的阿姨,疑惑不解的目光中带有几分怀疑:“小妹,你是要去杀人还是放火哪?这东西怎么这么奇怪呢?”
“什么啊!这都是我一家人要的。我爸要那个绳子和采矿镜和耐磨手套,他是矿工啊!然后我妈要那个发卷和反光太阳镜,我要包和小刀!你觉得我能杀人吗?能杀虾米就不错啦!阿姨!”觅雪儿糊弄着说。
“也是也是!小孩子就是孝顺啊!不过你爸是矿工怎么还能来这种学校?那么贵啊!一个学年就七八千了!”阿姨继续询问,大概是平时一个人待着寂寞,看到一个可以说话的就死拽着不放吧!
“不是,我爸是监察员,就是不干活专门检查质量的那种!那公司好像还挺大的!嘿!阿姨我要走了!”觅雪儿笑呵呵地往外走,手里提着一大堆东西,走路都不舒服,她担心那位和蔼可亲温柔善良人见人爱的大妈再这么问下去就要穿帮了!
不过这么说起来觅雪儿还真是见风使舵。
在家门口,觅雪儿把所有东西都塞到那个运动包里头去,然后光明正大地往家里走。妈妈看见她的包,果然有反应,一再表示想看,但觅雪儿非常有道理地回绝了:“不行!!!看完以后你肯定又好喜欢然后又拿走了!”妈妈听了之后便笑呵呵的没再要了。雪儿暗暗松了一口气以最快的速度赶回房间,然后把所有的东西放入衣柜中,便和妈妈一块吃饭去了。
晚上10点25分。觅雪儿站在窗口,头发被盘了起来,穿着深色的运动服和一双运动鞋。她把手帕绑在手上,再带好反光镜(以前的那一副不方便运动),背后背着她刚买的运动包,包里装着她在那家超级百货里买到的东西以及那把亲爱的万能钥匙和世界公园的地图。


第三章行动主义者宣言(2)

雪儿站在窗口的样子,就像警匪里的怪盗侠客。她打开防盗网上的小门,慢慢爬出去,接着攀住边上的防盗网,慢慢向下,步伐轻盈,动作有力,身手矫捷,最后在离地将近一米处,纵身跳下,稳稳地站在了草地上。真是没有想到,平时懒洋洋外加有点迟钝的觅雪儿居然有这么好的运动细胞,而且她无论是长相还是姿态神色都不像个运动员,最夸张也最有力的证据就是她的跑步姿势,班上的男生还把她的动作编了一套跑步操,一见到觅雪儿就大叫:“看觅雪儿跑步!”然后一边模仿一边大叫“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二二三四五六七八,转个弯呀,再来一次!”
她蹲下身,摁了摁鞋子,脚下马上出现了八只轮子(没想到这还是一双多用鞋),她很熟练地向前滑去。大概因为时间很迟了,街道上只有熙熙攘攘的几个人,车辆也不多,没什么人注意到觅雪儿。她在出门前还喝了一杯咖啡,为的是今晚的活动可以正常进行。她打算夜探世界公园名古屋!虽然干这种事情除了很危险以外就是非常危险!
她慢慢地在街道上行走,等着正好过往的的士。几分钟后就有一辆的士经过,她便轻巧地结束了她的步行之旅。
不超过10分钟的车程后,觅雪儿站在世界公园的后门。听说这个公园所有的墙上都安装了监视器和报警器,惟一没有装的便是前门和后门,而前门有3个守卫把守,那么自然只可以从后门爬,只不过后门这里有一只比公鸡还会叫的狗狗在巡逻,按照传说中的说法这只狗每半个小时要到200米以外的地方去上厕所,而且从来都准时的分秒不差,所以只有把握好这个时间才可以顺利进入。
她戴上了耐磨手套,又把采矿灯戴在头上,然后取出了带抓手的粗绳,又将地图和万能匙放入口袋,刚才重得吓死人的包一下子轻下来。
觅雪儿拿着手表掐时间,10点59分,还有1分钟,不过最好必须在11点后半分钟进入。时间已经越来越近了,她发现秒针每闪动一下,她的心跳速度就增加一下,然后越来越快,到只剩下1秒的时候,她几乎无法感觉自己的心脏是在跳还是在滚动。
11点整。
觅雪儿把把抓手粗绳甩到了门上去,它的抓手稳稳地扣住了公园的后门,发出“丁丁”的响声。她拉了拉绳子确定牢靠之后,抓住它,再一跃而起,顺利地踏上了门,之后抓着绳子往上爬,可谓步步艰辛。在到达顶部后,她取下抓手,塞入包里,然后闭上双眼,一跃而下,之后很平稳地摔在了地上。她还以为自己可以站得住的,结果摇晃了几下才站起来,之后闭上眼睛,定定神。在睁开双眼的时候,世界虽然黑暗却很清晰。她看了看手表,向前冲去,依旧用那种可以笑死人的姿势跑着,速度却快了很多。她并不知道这是什么原因,大概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体内的运动细胞被激活了吧!
不过令她感到奇怪的是,为什么整个公园里只有几个保安,剩下的人呢?自己还以为这里的安全制度有多么的紧张呢!
距离名古屋已经越来越近了,而她也因为快速地跑步而疲惫不堪,她停下来靠在一棵树上休息,用手捂着胸口大口地喘息,恍惚中看见一个黑影,觅雪儿急忙冲上去,伸手拦住她,她用自己的第六感告诉自己这个人不是保安。
那个人转过来,原本惊恐的脸,显得更加惊恐了。
“觅,觅雪儿?!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小心地左右环望。
“该问这个问题的是我吧?你怎么会在这里?”觅雪儿的目光中掠过一丝冷酷,拜托,不要搞的好像自己是警察对方是小偷似的好不好?你自己不也是无照闯入者吗?!
“我……我……没……没干什么啊?!”她脸上表现出明显的假笑。
“没干什么你来这里干吗?说啊,为什么不敢说?”
“雪儿你误会我了,我真的没干什么啊?你看我像是那种小偷吗?”
“我说你像小偷了吗?”觅雪儿冷笑地看着她。
“不是……”对方一时哑口。
“说啊!你怎么会在这里?快点说啊!!!”觅雪儿不耐烦地吼叫了起来了。她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没时间和她耗着。
当她喊完之后她才开始后悔,因为马上就听见有两个声音大叫谁?谁在那里?
觅雪儿急忙拉着她跑了几步然后飞快地趴到地上,屏吸聆听。接着她慢慢站起来,准备起身爬上一棵树,脚步声已经越来越重了,趴在这里逃不过。
“你快点,快点上去。”觅雪儿对着她大叫。
“不行,我不会爬树,而且即使上得去也逃不过,这里的保安很严格,更何况前一段时间又发生了那种事情,你上去!快点!”
觅雪儿坚决地拒绝了。
她拉着觅雪儿,小声地说“雪儿,我往你家寄了一封信,至于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里头解释得很清楚。当然,我实在想不到会在这里碰上你!我不可以让你有事,你是我惟一的朋友!”她推开了觅雪儿,然后往另一个方向冲去。
“谁在那里?!”又有人在查找,接着边是手电筒照出的光芒扫射着,不假思考,觅雪儿飞快地爬上一棵树。这时她便看见保安很快抓住了那个女孩,他们积极地争论着,距离太远,她听不清楚。之后便看见那个保安拉着她走了,没有任何挣扎地走了。
这个女孩的名字叫安琪儿。
眼眶中晶莹的泪水闪动着。是我害了她,都是我的错!觅雪儿痛苦地说着。


第四章阅毕请销毁(1)

诗麦琳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篮球场上,她不想去上学,但也不想离开这个熟悉的城市,不想到父母身边过日子。
闭上眼睛只要想起觅雪儿绝望的哭泣就有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这是她14年来惟一的朋友,惟一的好朋友。
想了想,她起身,用一只手拽住Dog,塞到口袋里去。不去上学还能干什么,偶尔想起学校里的同学就觉得很可爱,雪儿的淘气,安晴的文静,猫猫的泼辣,微微的八婆,子瑶的乖巧,木头的胆小,蜻蜓的无奈……还有点怀念整天把Dog塞在抽屉里的小心翼翼。想想自己昨天也冲动了点,珉老师对我也够大度的了,坚持要带小猫去学校上课她也同意了,不穿校服她也随我了,偶尔不去学校她也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没完成作业她也没说什么了。但发生也发生了,现在只好暗自叹息了。
她把手伸进口袋,正好还有两元硬币,正好可以坐公交车去世贸街。
即使是工作日,这条街道也还是拥挤得让人吃惊。那个算命的摊位也还是像几个月以前那么难找,只是人少了点,还有自己的心情也有所改变,更没有当时的急躁与烦恼。
“姓名。”那个老头还和过去一样的谨慎,一样不用疑问句提问。再加上他头也不抬的样子都和过去如出一辙。
“诗麦琳。”她报上自己的名字之后,老头很快抬起头来,看了看她,淡淡地笑了。
“你终于来了,小妹妹。”
“是啊,我终于来了。”
“快和朋友和好吧!否则就来不及了。不要老做失去后才懂得珍惜的事情。”老人用高深的目光看着诗麦琳。
“什么意思?为什么来不及。”诗麦琳总觉得这话有点怪。
“这是一个不可以泄露的秘密,如果我泄露了将遭遇责罚。但我不会欺骗你的,这是我的职业道德。”算命先生眯着眼睛笑了笑。
“还职业道德!不知道就算了吧,何苦这么抬高自己。”诗麦琳讽刺地说,她心情不好的时候特别讨厌这种拐弯抹角,吊人胃口的话。所以给了老头10块钱,便悻悻离开了,走前还不忘丢了一句:“就你还生意这么好?!”
老人好脾气的没有生气,看着诗麦琳的背影摇了摇头。
诗麦琳一个人往前走,Dog在肩膀上摇摇欲坠,但它仍然用她坚硬的爪子狠狠地抓着诗麦琳可怜的肩膀,以示它不落地的决心。诗麦琳心里清楚,刚才自己的行为的确有失大体,不过那个算命大师也说得太玄了点,怎么会没有时间呢??
马上就要期末考试了,学校居然出台政策表示要求所有同学一律穿校服,说什么不希望大家在这段时间里,把心思花在服装上,还要求所有同学都必须八科考到600分以上,否则就要勒令退学,想过去全国大概也没有哪一所学校有这个胆子吧?虽然说答腾中学是一所很不错的学校,可是这怎么着也绝了点。
觅雪儿心里越琢磨越烦,又是学业,又是友谊,还加上每个学期末必定出现的精神危机,想着心里都难受,也不知道诗麦琳现在人在何方。
早晨,到学校里就听说安琪儿进了派出所,所有的老师都吓得一身冷汗。珉老师也是到现在为止没有出现过,整个班级乱成一片,这更令觅雪儿心里不安。昨天晚上的事情她是不可能睡一觉就忘记了的,更何况她昨晚压根就没睡。在世界公园里,觅雪儿一直待到天大亮,也就是4点左右(可能因为临近夏季天亮的比较早吧),等到大门打开后,才光明正大地离开的。也许因为在树上待了一个晚上而导致她现在全身都不舒服。想到这里,觅雪儿突然记了起来,还有那封信自己没有读。
觅雪儿
展信好!
我想你大概很惊讶,我会给你写这么一封信件吧?其实,我自己也很惊讶自己何来的勇气,我不希望这件事情成为永远的秘密,所以,我决定要告诉你。
要说明白事情的原委,大概必须从我5岁那年说起。你知道的,那年过后我便来到了这个城市。
我的父母都是生意人,那个时候我的生活条件很好,家庭也很和睦,而这样的日子只是持续到了5岁那年。我大概永远也无法忘记,在那年的8月29日,父母发生的争执。他们吵得很凶,谁也不肯退让,妈甚至拿着刀指着自己,对爸爸说:“如果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而爸爸却无所谓地看着她说:“你刺吧,我不会同情你的。”然后我就看见妈妈手里的刀无力地垂下,掉落在地上。接着她跪了下来,用手捂着脸哭泣,痛苦地扭动着。那是我第一次看见大人哭,而且哭得这么伤心,就好像要哭碎整片天空似的,那么绝望。而回头看看爸爸,他的表情依旧那么冷淡,我实在不知所措。最后,爸爸拉起我离开了。
后来的3天我和爸爸一起居住在一家高级宾馆里,而我却充满了恐惧,因为我担心我的母亲,而且爸爸连续3天都不在我的身边。他只是在服务台为我订好了三餐,交好了住房费用,然后就像空气一样蒸发了。我打电话给妈妈,却始终没有人接,我也不知道我到底在什么地方,感觉就像被绑架了似的。
在3天后,爸爸终于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他拉着我说要带我回家,我高兴得不得了,他还让我帮他向妈妈道歉。虽然我始终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发生争吵,但我还是欣然答应了。爸爸给我买了一套新的衣服,还为妈妈买了一条项链。他说妈妈会原谅他的,我也相信妈妈会原谅爸爸。
然而我的幸福感来得很慢,却消失得极其迅速。回到家,当我们打开大门的时候,就看见倒在地上的妈妈和满地的血,可能因为时间长了的缘故,已经凝固了,妈妈的身体也僵硬得发出了难闻的气味,还变得极为恐怖。我哭着扑向爸爸,害怕已经转变为了恐惧。爸爸像是失去知觉了一样,任我在他怀里颤抖。我想这样的结局是他万万没有想到的。又有谁会想到呢,平日里那样坚强的母亲,却无法经受这样的挫折,我想,如果当时爸爸没有带走我,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因为这样母亲就还有一种寄托和力量。我始终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使得他们争吵,是什么原因使母亲可以放下她平日里最珍爱的我离开。我不知道……


第四章阅毕请销毁(2)

几天后,姥姥就来了。她在妈妈的墓前哭了好久,然后大病了一场。我记得在她生病之前,她还和父亲吵了一架,她骂父亲骂得很凶,父亲也哭得很惨。我记得她说:“你这个没有良心的人,居然这样害死我女儿。我女儿对你哪里不好了?我就知道你会害了她,我就知道,她根本不应该嫁给你这样的人,我们当时也是瞎了眼才会答应。是你害死我女儿的,是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人害死她的……”也就是姥姥说这句话的时候,爸爸开始哭的,他哭得很伤心,他求姥姥原谅,但姥姥除了重重地甩了他一巴掌以外,什么也没有做。后来姥姥就病了。我记得姥姥病的那几天,爸爸天天都陪在她身边照顾她,可是还是没有任何用处。
待姥姥病好了之后,她便要求爸爸,把所有妈妈的东西还给她,包括当年在妈妈和爸爸结婚时,妈妈送给爸爸的礼物。同时姥姥也狠心地将爸爸送给妈妈的礼物重重摔在了地上。接着我看到,所有的东西在地上裂开了。爸爸起初不同意把东西还给姥姥,但在最后姥姥逼他说要带走我的时候就答应了。虽然最后姥姥还是带走了我。她对爸爸说:“你连自己的老婆都害死了,还怎么照顾她的女儿。”然后爸爸就跪在地上求姥姥,但是姥姥最终还是带走了我。
姥姥和外公的生活并不穷苦,相反还很富裕,所以我在这里生活的很好,却还是希望可以回到爸爸身边,因为我是他惟一的安慰。记得姥姥告诉过我,妈妈死的时候什么怨恨也没留下,只写了一句话,“安逝,我是爱你的。”姥姥说到这里,就开始哭了。她说爸爸毁了这么好的一个女子。但我始终无法恨他,因为在我记忆里,在我的生命里,在我的血液里,他是始终存在的,是始终与我牵连的,是始终属于我的。
虽然家里的生活很富裕,但姥姥还是坚持要卖掉所有爸爸送给妈妈的,妈妈送给爸爸的值钱的东西,也将所有与爸爸有关而不值钱的东西烧掉,要让爸爸从这个地方永远消失。事实上这是不可能的。只要我还活着,便不可能。我是和爸爸有最大牵连的“东西”。
你知道吗,那把钥匙,就是我妈妈在和爸爸结婚那天送给他的礼物。可以说是一种偶然,那天在我去世界公园时,看到了它,它正好作为展品被展出来,第一眼我就认出来这是什么了。它和几年前一模一样,在它背面的那条浅浅的刮痕依旧。我真的无法忍受它将会属于另外一个无情无意的暴发户这样的现实,而它的价钱也不是我可以承受的,同时,我知道我的姥姥是一辈子也不会答应让我去购买它的,所以,我只好使用了这种最最低贱的手法——偷。
你可以理解我吗?你可以同情我吗?不,我不要你的同情,我要的仅仅是你的了解,这样就足够了。因为,你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惟一的朋友,也是惟一值得我认识的人。
(其实我的爸爸,早在妈妈死了之后不久,也自杀了。所以,我告诉你因为他们工作调动,我来到这个城市,只是一个谎言。)
再见。
安琪儿
请销毁,保密。谢谢。
觅雪儿看完了信件,觉得特别难过,怎么所有的事情全都集中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呢?安琪儿的字,曾经是那么好看,而这里却显得如此潦草。这个时候,她又想起了字迹同样也很好看的诗麦琳。如果她在,一定会和自己商量的,只可惜她不在。也因为安琪儿的事情老师没空去找诗麦琳了,否则现在她家绝对是电话手机一起响的。
想到诗麦琳,觅雪儿又觉得特别难过。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担心自己再也见不到她了,再也听不到她的声音,看不到她的笑容了。虽然这只是自己的猜测和不吉利的想法而已。她不知道为什么诗麦琳要把对珉老师的火气转移到自己身上,她是多么无辜的一个人啊。这种事情以前也有发生过,只不过这次比较严重一点。觅雪儿想了想又把思绪牵回安琪儿的事情上,想想也觉得难过,但自己又无能为力。现在,首要的事情应该是先把诗麦琳给找回来再说。
这个时候,珉老师从教室外走了进来,来到觅雪儿的身旁,觅雪儿不由地感受到,自己的身上聚集了全班同学的目光。“雪儿,安琪儿让我问你,她的信你看了没有?”珉老师看见觅雪儿点点头,便接着说:“写了什么?”
雪儿刚想说,就想起信件的最后一句话“请销毁,保密。谢谢。”一时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然后她就想到了几个字“善意的谎言”,可是紧接着又想到了电视剧里常有的台词“无论怎么样你还是骗了我”,这导致她更加犹豫,最后还是决定不告诉老师,因为她记的电视剧里说“善意的谎言”的人最后一般都是得到理解的,可以被人认可的,相反,说实话的人反而比较经常被说为叛徒之类。
“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告诉我了一点她小时候的事情,还有希望我可以好好生活之类的。”觅雪儿糊弄着说。
“那可以给我看看吗?”珉老师毫不死心地问。
“我想在没有经过她的允许的时候,最好还是不要吧,否则不太好……”觅雪儿小心翼翼地说。珉老师毕竟是讲道理的人,所以也没有多说什么,便点点头,接着告诉觅雪儿:“昨天晚上安琪儿闯入了世界公园,被保安发现了,虽然公园没有任何物品丢失,但她还是被拘留了。警察怀疑她就是前一段时间发生的那些莫名事件的主使者。所以,现在比较麻烦。”觅雪儿在心理琢磨着,安琪儿一定是在去偷东西的路上,被自己发现的。还好自己发现得早,否则安琪儿就更完蛋了。现在只要没有证据,警察就不能抓人,如果她真的去偷东西了,那么就是证据确实,安琪儿这一生也就完了。


第四章与原谅擦身而过(1)

诗麦琳正在创造她生命中另一个奇迹,那就是看报纸。我知道说这句话你会想喷鼻血,但是喷不出来。我也很无奈。这对于她的确是一个天大地大的奇迹啊。你看诗麦琳,她一只手拿着放大镜,一只手压着报纸,多认真。惟一有点可惜,有点杀风景的就是,她的脑袋重重地垂在手上,双眼紧闭,鼻子发出响亮的打呼声。
你应该知道是这种结果的。她身旁的猫咪还很有神地盯着报纸一动不动。
就在这个时刻,诗麦琳的手机很不适时机地响了起来。Dog猛地颤抖了一下,诗麦琳更是夸张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可以说是火冒三丈。她在前几分钟才进入了睡眠状态,也是在刚刚梦见自己正吃牛排的时候,电话铃响了,也可以说是她前几分钟都在等牛排,正要吃的时候,被吵醒了。
“喂。”诗麦琳看也不看就接起了电话。
“诗麦琳,是我。我是觅雪儿。你今天怎么没来学校?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回来上课吧,别那么小家子气。”觅雪儿很好心地提醒道。
“你烦不烦。是不是你妈不在你边上,没人啰嗦,所以要找个人来烦啊?我告诉你我的事情你不用管。我自己知道,别当我是你女儿。”诗麦琳没好气地说。我想她会这么生气大概是因为觅雪儿打扰了她的休息吧,不过这么做也太绝了点。
觅雪儿感到了一种非常迫切的难过。她挂断了电话,抱着头哭着,自己好言相劝,却得到了这样的回报,“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啊,好像我上辈子欠你什么似的。再也别指望我和你来往了,诗麦琳。”觅雪儿对着天空喊了一句朝门外奔去。
诗麦琳听到电话那一头被挂断了,便放下手机,抱着头继续睡觉,但发现自己早已睡意全无,只好再开始看报纸,却紧接着发现自己刚才讲电话的语气有一点过分,连忙往觅雪儿家里打了个电话,响了快一分钟还是没人接通,只好耸了耸肩,挂掉电话。
觅雪儿心里蛮不舒服的,她觉得如果安琪儿不告诉她这些事情还好,她说了之后,自己反而难过了。感觉起来这真是一种嘲弄,对觅雪儿本人更是一种讥讽,她一直本能地认为对安琪儿,自己是一个有罪的人。她们认识了那么多年,而自从诗麦琳出现了之后,自己和她的关系就像是走到了终点,从诗麦琳来她的学校的第二个学期开始一直到现在,在她们俩在共同竞争的时候,觅雪儿就再没有支持过安琪儿,而今又知道了她那么凄惨的童年,更觉得对不起她。更何况,那天晚上的事情的。如果不是自己的过失,安琪儿是绝对不可能发生这样的事情,最开始,觅雪儿还有一些自我安慰,因为毕竟安琪儿的行为是盗窃,而当她知道了安琪儿所作所为的意义的时候,便再也找不到任何可以有说服力的理由来维护自己了。所以,此刻的她,认为只要能减少安琪儿的痛苦,便可以少得到一分良心上的谴责。然而此刻的自己,除了无能为力以外,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做,她想不出自己觅雪儿这样的小小鼠辈,能够做什么,要关系没关系,可能连探望权力都没有。
瞳孔放大N倍,脸色发白,全身颤抖,心乱如麻,摇摇欲坠……的诗麦琳,拿起手里的《民事报》,看见了头版头条里头上插入的照片中安琪儿惨白而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她虽然没有表情,但仍然可以看出某种孤独和忧郁。怎么会这样?自己平时是对安琪儿有点偏见,但这种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一定有什么原因。诗麦琳看着报纸上大大的“少女犯罪”的标题,以及那些专家的评论格外气愤。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也能这么大做文章,真过分。看着诗麦琳的样子,实在令我吃惊,没想到她还这么有正义感。
诗麦琳一心急,拿着报纸就往门外冲。她打算去那个报纸上讲述的12路拘留所看看她,问个究竟,虽然她理解自己很可能会碰得一鼻子灰。
其实12路离她家很近的。当诗麦琳到达那里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一点,否则大可以骑车或者走路去。这家拘留所的环境还算可以,条件也说的过去。这样想来安琪儿在这里应该过的还算可以吧。她朝拘留所走去,正走到门口,突然记起,进入拘留所是需要探望权的,自己现在是个什么东西,居然异想天开去看安琪儿,这怎么可能吗?
想到这里,诗麦琳又无奈地回头,一边暗暗难过自己的10元车费。12路虽然不及世贸街来的热闹,但也是这座城市的主线之一了,所以街道两旁的店铺应该还是蛮多的,正好路过一家以前常常和觅雪儿一起来的电子游戏厅,便打算进去瞧瞧。这家电子游戏厅是全城少有的对青少年朋友们开放的几家之一,所以,诗麦琳大可以挺胸跨步地往里走,而且,拿着学生证还可以打个八五折呢。如果说是对学生开放的话,那么一般就比较无聊一点,最多是一些测反应的游戏,或者是开车啊,跳舞机之类的游戏。诗麦琳买了两个游戏币,塞到了跳舞机里之后才发现,这台机子必须两个人才能玩,以前和觅雪儿一起玩的太习惯了,一个人应该到对面的一架去才对。她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又浪费了一元六角钱。正好边上有两个女生想玩,她便主动让了位。
站在游戏厅里也挺纳闷的,本来的好心情就这么挥发掉了,百般无聊的诗麦琳只好坐在边上的位置上发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白色的T—shirt,黑色的滑板裤,这套衣服是当年和觅雪儿一起出去的时候买的。她们俩同时看中这套衣服,争执了谁买这个问题半天,最后只好决定大家各买一套,但绝对不可以同时穿。所以,从来没有哪一次有人看见觅雪儿和诗麦琳穿着一模一样的衣服在外面晃荡。
她起身往外走着,也不愿意想太多问题,毕竟她还没有多愁善感到这般田地,想着回家还没喂Dog吃东西就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回家的脚步。


第四章与原谅擦身而过(2)

觅雪儿抬头就看见诗麦琳站在她的对面,惊讶地望着她。觅雪儿有点自嘲地笑了一下,转身从她边上走过。原来就很悲哀的心情,又因为诗麦琳的出现而变得更加不好,就感觉自己现在的处境有点凄风苦雨的味道。
“雪儿!”觅雪儿听见一个声音在叫她,但,并没有打算回过头去,只是静静地朝前面的游戏厅走去。
诗麦琳无奈地看着她,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己终于鼓起勇气叫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想想就不爽。只好往回走,走到了车站之后,又停下来,回头看了看,但觅雪儿早已不知去向了,又开始懊恼自己为什么刚才不追上去要求和好。
诗麦琳回到家就懒洋洋地坐在沙发上,直到保姆从她的房间里走出来为止。她的目光锋利地望向那个刚离开自己房间的人:“怎么了?”
“没有,有你一封信。”说着,枫淑又回到房间里,拿出了信,递给了诗麦琳便走开了。诗麦琳疑惑地看着信,心理纳闷,这年头,怎么还会有人给自己写信,她记得从N年以前自己就开始以E-mail的形式代替写信了。
诗麦琳:
你好。我是安琪儿。可能你看到这里的时候,会不解地问,怎么会是你。我想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我只能说,对,就是我。
很多时候,或许我是个不速之客吧!但,无所谓了。我想,你收到这封信应该会是在明天,那个时候,我可能会在监狱里,也可能还在你的身边,但,每种情况都有一点可能。所以,我真心不希望自己留下遗憾,也就是说,我想在这里向你提出我的请求和要求,那就是,让你将来再回忆起我的时候,请说,我是你的朋友,好吗?
我们之间的战争,是持续了很多年的,从开始到现在,穿越的20世纪和21世纪,从小学一直到中学。其实这一切,并不需要一个解释,比如为什么我如此记仇。此刻,我要的仅仅是你的原谅,以及我单方面对你的认可。我想说,让我们做回朋友好吗?
诗麦琳,我很谢谢你,虽然我从来都很痛恨你,但我现在是真的谢谢你。人大概都只有活到这个份上才懂得珍惜吧。我想,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大概这一辈子都还活在自己的荣耀中吧。你是惟一一个让我看到了自己的人,只因为我是你的手下败将。
请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幸福吧!太自我会害了你的。我以朋友的名义告诉你。还有,别只对自己喜欢的人才笑,这样会让你孤独的。在她们离开的时候,你会很快失去方向。另外,要收敛一下自己的脾气,太过暴躁容易伤害别人也容易伤害自己。心情不好的时候学会一个人安静地伤心,不要因为自己的难过而让所有的人都郁闷。还有,平时就算对自己不太熟悉或者不太喜欢的人,也不一定都只能冷冷淡淡的,试着在他们面前把话说长一点。真实也许是你的优点,但不要太过明显的把自己反面的看法表现出来,给别人留一点余地,对大家都好。做事情,想问题的时候不要总是以自己的心情为主,否则很容易出现错误。自己的选择不一定是对的,也应该参考一下他人。
这是我对你最后的一点点帮助了,希望你可以考虑。不需要难过,我不会因为自己曾经与你为敌而感到羞愧,我相信你也不会。希望你一路走好。
你的朋友:安琪儿
看完了信,诗麦琳觉得自己全身都放松下来了,这么多年的争执就在这个时候都结束了,对她来说是一种解脱。活在世界上,多一个朋友总是比多一个仇人好。安琪儿说的那些都对,但也未免太露骨了一点,她想如果安琪儿再多说一点,自己大概就快不行了,没想到自己的缺点这么多。那么,最远的忧虑解决了,最近的忧虑又该怎么办呢?


第四章被替代的雪儿(1)

闹钟和手机都是补充睡眠时候的大忌,但却往往容易疏忽。比如觅雪儿,她每天放学回到家里都累得不行,然后直接倒头就睡。这段时间是总复习,课程也很无聊,语文,数学,英语无限循环,所以她便养成习惯把所有作业一律在中午和自习课完成,有的时候做不完,就在第二天补一点。然后,每天一回到家里,先洗澡,再吃饭,紧接着关灯睡觉。行为非常有序,导致她时常忘记把闹钟摁掉,手机关掉,又比如今天。
5点25分,一种尖锐的叫声打破了世界原有的平静,觅雪儿还来不及伸手摁那个时间比一般时钟快了几乎两个小时的闹钟,就紧接着听见一阵杀猪似的铃声紧随其后。雪儿还在原地不动,保持着原来的动作,死闭着眼睛,表现出了她坚定不移的意志。但在它们叫了快一分钟之后,觅雪儿终于无法忍受。她张开双眼,发现第一个声音来自于闹钟,第二个声音来自于手机。奇怪,自己印象中手机的音乐是在网上下载的,记得很好听的啊?!
觅雪儿摁掉闹钟后,看了看手机,那个没有耐心的人已经把电话给挂掉了。她也没心思去思考这个号码是谁的,倒下身准备继续睡觉,在床铺辗转反侧了将近10分钟,发现自己现在的状态,能睡得着几乎是一个奇迹。
她起床之后,看见椅子上放着一套衣服,是昨天诗麦琳穿的那套。有点赌气,她把衣服扔到床上,打开衣柜,拿出了一件红色的T—shirt和牛仔裤,这件红色的上衣,是诗麦琳最反感的衣服之一。
走出房间,她就觉得自己特别亏,明明调的是7点10分的闹钟,却偏偏在5点多响,怎么这么怪诞。而且这架钟时好时坏,有的时候比北京时间还准,有的时候又很离谱。
觅雪儿来到厨房,想准备一下早餐。她把一个大面包,放入烤箱,感觉起来这是一个很好吃的面包,又拿出了牛奶和咖啡,用勺子在杯子里慢慢调制。妈妈不太喜欢喝浓咖啡,所以应该把她的调得甜一点,多加一些糖。接着她又拿出了4个橙子,想把它们榨成汁。
一切都准备就绪了,看看时间已经将近6点半了,一般这种时候妈妈都会起来了,虽然今天不是工作日。雪儿打算在今天把语文和英语全部复习完,然后再找个时间把新买的VCD看完,有空的话再解决掉那几本向同学借的小说。
6点45分,妈妈的房间大门懒洋洋地打开了。妈妈走出房间,一眼就看见在厨房里穿着红色衣服傻笑的觅雪儿,便走过去说:“把那套白色的衣服给换上!我昨天放在你椅子上的。”
“不要。穿什么衣服不都差不多吗?”雪儿没怎么在意,依然我行我素。
“我叫你换上你听见没有?”妈妈的语调明显抬高了。
“我说我不换你听见没有。”雪儿不高兴地说。
“你换不换?”
“不换!”觅雪儿表现得很坚决。
一时,怒火中烧的妈妈,举着手冲过去,觅雪儿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妈妈举起的手狠狠地甩了一巴掌,重重地摔倒在地。觅雪儿伸手捂住自己的脸,表情异常冷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抬头看了妈妈一眼,从她身边绕开。
“觅雪儿,你给我站住。”妈妈转身朝着觅雪儿吼了一句:“我问你,你为什么穿这套衣服?”
觅雪儿回头,冷笑地看着她说:“就因为这个,你就打我?!妈,你真伟大啊。”觅雪儿讽刺地看了她一眼。
“对,就是因为这个,你这是什么态度,我是你妈啊!”
“我妈?!这么多年来,你什么时候对我尽过一个母亲的责任?除了把我生下来以外?”
“你……”妈妈气得面红耳赤,“你以为我想把你生下来吗?”
觅雪儿怔怔地看着她的母亲,这是什么话,她什么意思。
“我告诉你,觅雪儿,我从一开始就没想把你生下来,没想过要养你,但是当时已经是情非得已了,否则我压根不会希望你活在这个世界上。”妈妈看了觅雪儿一眼,坐到沙发上去。觅雪儿则无法理解地看着前方,原来自己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种错误,连自己最亲最亲的人都表态出这种怨恨,那活在这么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
“你今年也15岁了吧?是到可以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时候了。如果你有办法承受,那么我就……”
“你说吧,妈妈,我承受的东西已经足够了,就像一个即将要死了人,再被砍几刀也不会怎么样。”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也别怪我。”妈妈停了停,仿佛在打开一道遥远的记忆之门。她接着说:
“那是在1987年的夏天,我和我的丈夫结婚两年后终于有了一个女儿。她叫雪儿,是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她很听话,很少哭,也很漂亮。我和她的爸爸都非常喜欢她。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最难忘的日子。从来没有哪一件事情可以令我这么开心过。家里人也因为我有了孩子,更加照顾我,而雪儿也非常可爱,她总是在笑,有的时候还会逗我们笑。那个时候,为了照顾好她,她的爸爸会每天很早回来。她家里人也会花很多心思去照顾她……


第四章被替代的雪儿(2)

只是很可惜,所有的美丽都是短暂的。在1989年的夏天,她因为急性哮喘病而离开了人世。本来,她是不会死的,但,由于医生在手术时的疏忽而造成的大错令她就这样走了,而她的生命甚至还没有开始。随着她的离开,我的家庭生活也随之堕落到了终点。我们开始过着比过去更加混乱的生活。谁都没有意识到我们在做什么。家庭像失去了重心一样无法旋转,她的父亲也不再像过去那样每日都早早回家,为我们准备好一切,而是常常整夜整夜地离开。最后,我们终于意识到必须结束这种生活,告别过去,重新开始的时候已经太迟了,各种各样的人和事阻挡在我们之前,所以,我们选择了分开。
而你,觅雪儿,是在我和你爸爸离婚前怀的孩子,当我再有了第二个孩子的时候,我曾满心希望一切可以重新开始,生活还将回到从前。但,已经不可能了,一切都无可挽回了。你的父亲并不爱你,所以,他最后还是选择了走。”
“知道为什么我要叫你觅雪儿吗?”妈妈回头看了看她。
“我知道。”觅雪儿没有什么表情地回答。
“因为,我想寻觅那个我惟一想要的孩子——雪儿——和她在的时候的那一段时光。你知道吗?觅雪儿,我一直恨你,我一直都不希望有你的存在,你的存在除了给予我负担,什么也没有。你没有让我快乐过,没有让我心疼过,没有让我幸福过,甚至没有让我喜欢过。看到你,我只会想起过去,除了感到难受,不会有任何感觉。所以我宁愿花这么多钱,请别人来照顾你,也不愿意自己照顾你。你是我的孩子,所以我必须依照法律去照顾你,去养你,我可以很坚定地告诉你,如果没有那条该死的法律,我这一辈子也不会有心去理睬你的。”
觅雪儿倔强地抬着头,直视妈妈的目光。虽然她很难过,被自己至亲的人怨恨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
“昨天晚上,我给你拿好了一套黑白的衣服,你为什么不穿?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一切的,本来我是担心你承受不起的,如果你要恼火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一切的话,就怪自己好了。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是雪儿的忌日,你居然还穿着红色的衣服,这是一种对死者多大的不敬。我以母亲的名义命令你,马上换上那套衣服。”妈妈用手指着觅雪儿的鼻子,毫不留情地说。
觅雪儿慢慢地站起来,回到房间,换上了那套和诗麦琳一起出去买的衣服。她清楚地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她觉得这个世界实在太没有人情了,为什么她觅雪儿从生下来就要被这么多人怨恨?为什么要在同一时间里让她遭受这么多与自己无关的指责。
“妈,是不是你不看到我就不会觉得难受了?”觅雪儿淡淡地问。
“对。”妈妈肯定的语言,使觅雪儿的内心再一次受到了创伤。但她坚强地没有哭,也没有颤抖。
“那好吧,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感到难受了。”她对妈妈笑了笑,回到房间,用一种深刻的目光看着房间,看着这个家,看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她真的希望这一切可以永远刻在她的记忆之中。觅雪儿慢慢走到了窗台边上,取下了那个叫做“当天使飞过”的铃铛,便离开了。“妈,早餐在桌上,你记得吃。”
此刻,她的心里只有一个想法,离开这里,离开这个地方,到一个没有人认识自己,没有任何仇恨和恩怨的地方去。她已经彻底绝望了,就在妈妈坚定地回答她“对”这一个字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不应该活在这里,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错误,是上天对她无情的嘲讽,那为什么还要让她活着。觅雪儿轻轻带上了门,走出了这个“家”。
雪儿一个人走在街上,离开家以后,她在公园的石桌上给诗麦琳写了一封信。现在,她把刚才写好的信放进了邮筒,然后觉得前途是一片苍凉。直到她寄完那封信,她发现自己犯了一个极大的错误,那就是此刻的自己身无分文(仅剩的3元钱都拿去买笔和纸还有信封和邮票了),甚至连手机都没有带。这就表示现在她除了运气好可以碰到同学的话,就没有任何路可走了。她心里想着,如果诗麦琳出现的话,她一定马上就和她和好。可是,她怎么可能出现嘛。觅雪儿无奈地踢着地上石头。车子在身边来来回回,行人不断穿梭,自己已经和世界断轨了。
雪儿苦恼着下一步该这么走,却没有留心身边的一切。一辆车,正以最快的速度朝这个方向驶来。
响亮的刹车声和尖叫声,在空中回荡了好久。躺在血泊里的觅雪儿努力地张着眼睛,看到天空,好蓝好蓝。她感觉那一瞬间,自己的心在快速地衰老,时间仿佛停止住了,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也感觉不到身边的一切。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在快速地上升,又仿佛快速地坠落,但,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她用力张开双眼,试图伸手去触那碎了一地的铃铛,那个叫“当天使飞过”的铃铛。但,她的手最终还是无力地垂下了。
觅雪儿轻轻闭上了双眼……


第四章6个希望

诗麦琳:
我走了。
我想,我大概不属于这个地方。我会永远从你的身边离开,待你看完这封信了解了一切之后,我,便会从你的生命里消失。
你知道吗?当你告诉我你要离开的那一天,我真的彻底崩溃了。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最信任的人,更是我除了母亲之外,最亲最亲的人。但,你却告诉我,你要离开,用最不耐烦的语气嘲弄我说“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我又不是你妈!”你一定很难想像,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是怎么为这句话而哭泣的。这不是最让我绝望的事情,最令我绝望的是,第二天我打电话给你的时候,你对我说的话和说话时的态度。我想如果你再次来到我家,想过要向我道歉的话,那么我会很快乐的,可能你对我的歉意,我一辈子听不到,可能我对你的原谅,你也不可能再听到,但是只要它存在,我便会很欣慰的。
现在,我想借这封信,来告诉你那些事情,那些你不了解的事情。因为,我实在没有能力再向你解释或是和你一起探讨这些问题了。
现在我要说关于我自己的事情。
首先,我想告诉你,生我的母亲竟然是这个世界上最恨我的人,这是我如何都想不到的。她告诉我,本来她是不希望我存在的,她爱的是她的第一个孩子,而那个孩子的名字叫雪儿,所以,她之所以叫我觅雪儿大概就是为了要纪念她最爱的那个孩子的原因吧?后来雪儿死了,因为急性哮喘病和医生的手术失误,她和我爸爸都非常伤心,也从此过起了混乱的生活,并最后走向决裂,就像相交的两条线慢慢变成平行线一样。她说她恨我,她说我的存在是一种错误,当然她也认为我是她的一种负担。可是我依然爱她,因为她是我的母亲。
为了让她不要每天在痛苦中过日子,我选择了离开。我不知道我应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但,我很清楚的是,这个地方,已经不再合适我生存了。你还记得那首叫做《橄榄树》的歌曲吗?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我想这首歌在几天以后唱大概会很合适。我想我将来或许会到商店里打打杂,或者是做你最看不起的事情——出卖尊严的乞讨。
请不要责怪我这样的选择。我真的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可以支持我活下去的东西,我是无奈的。而给我造成最大无奈的人,就是你。
在我走了之后,请你记住为我做这几件事情,好吗?
①请你在每年的6月27日,穿上白色或黑色的衣服。因为这一天是雪儿的忌日。
②希望安琪儿出来以后,你可以好好对她,和她做朋友。
③请你好好照顾自己,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回学校上课吧!
④请你不要为我的事情而自责。要重新开始好好做人。
⑤请你忘记我。
⑥但,请你不要忘记我对你的请求,也不要忘记,有一个人会在远方静静守候着你。
我不怪你,你也不要怪我,好吗?
不要失望,麦琳,要坚强地活着。
再见。
永远爱你的觅雪儿
诗麦琳拿着觅雪儿的信件,瘫坐在位置上,看着窗外蓝的耀眼的天空,想着这何尝不是一种讽刺。她的傲骨终于还是让她失去了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我不会怪你的,雪儿。诗麦琳在心里说着,她很感谢雪儿,从最初到最后,她发现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相对的,她得到了宽容,却失去了骄傲的羽翼。
泪水在不知觉的时候,悄悄滑过,很咸,也很苦……
这一切真的都结束了吗?雪儿真的永远都不回来了吗?


第四章我叫Smiling·angel(1)

“觅雪儿。”一个声音静静地说。
觅雪儿缓缓地抬起头,看到一个非常漂亮的女人正用一种很喜悦的眼神看着自己,真的是一个好美好美的人,她的美是一种无法修饰的美丽,似乎仅仅是因为她外表的美丽,又似乎蕴涵着由她心里所散发出的气质。“你……是谁?”
“我是千兰,是一个使者!你还记得吗?我是天堂的使者啊!”那个女人慢慢地说着,声音显得异常的缥缈。
“千兰?”觅雪儿喃喃地重复着。
“对啊!我们见过的!在你刚开学的时候的那个算命的地摊上啊!”千兰耐心地解释着,雪儿笑着点了点头:“所以我不仅仅是使者,还是算命的师傅。你和诗麦琳曾一起去世贸街对吗?在那里帮你们算命的老人就是我!我也是售货员,诗麦琳买到的‘当天使飞过’的铃铛,就是我卖的。另外我还是诗麦琳的网友。”千兰笑着解释道。
觅雪儿笑着,无力地说:“原来都是你啊……”
“我来这里是准备接你回天堂的。”千兰笑着说。
“天,天堂?”雪儿发现自己的手,已经开始颤抖了,她突然发现四周一片苍白,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这是哪里啊?“为什么要去天堂?我,我已经死了吗?”想到这里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我不能死啊,我还没有和诗麦琳和好呢,我不能死……
“不,这并不是死亡,和我回去吧?回到天堂去。”千兰伸出手擦了擦觅雪儿的泪水,心里想着,人类对死亡的恐惧到底有多么深刻呢?死亡,不过是重新开始的一种方式而已嘛。
“那为什么要去天堂?”
“到了那里你就知道了。”千兰蹲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放在觅雪儿面前,示意她把手伸出来。
觅雪儿并没有伸出手,而是继续问她:“那么我可以见见诗麦琳吗?我还会回来吗?”
千兰放下了手,对她说:“你不可以见她,我不知道你是否还会回来,上帝会告诉你答案的。跟我一起去天堂吧!”千兰使用出了她所有的耐性对觅雪儿说话。觅雪儿看着千兰的眼睛,企图在她的双目中找寻自己想要的答案或者是某种可以让自己放心或者安慰的东西。但,什么也没有。她的目光中除了平淡和深远,再看不出其他的东西。
雪儿看着她,点了点头。
“想好了?那我们走吧!”
觅雪儿记得常有人说,做某件事比登天还难。然而此刻的她则发现,这一点并不难。在千兰的陪同下,她以极快的速度离开了这个世界,来到另外一个世界。这个过程很简单,千兰只是举起了右手,轻轻地摇了一下,眼前一闪,就像电源不稳时闪了一下,然后世界就马上变了一个样。
这里就是所谓的天堂吗?为什么感觉起来和一般的城市没有什么区别,而且好像也应该搞“计划生育”了。如果不是看到所有的天使都有翅膀和天使的光环的话,觅雪儿大概会误会这里是某个旅游胜地。千兰解释道:“这里是普通天使(非纯天使)的聚集地。你看有这么多,谁叫你们人类越来越多了。而且只要善良的人都可以到达天堂的。”
一路上,所有的天使,只要看见千兰的,都会向她行礼。由此可见千兰是一个多么厉害的角色。而千兰则保持着自己的一贯作风,直视前方,对四周的行礼和问候一概不理睬。觅雪儿则不是,她热情地和各种不认识的天使打招呼,虽然大家对于她的招呼没多少反应。这里的一切都和觅雪儿想像中的不同,她一直以为天堂是一个非常纯净的地方,是美的代名词,而此刻,天使们对她的反应中,让她感受到了,天堂,也没有那么美。
“这里就是天堂?”觅雪儿小声地问着。
“天堂?嗯,是的。不过,我想,你看到的和我所看到的大概不一样。”千兰安静地说,觅雪儿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她,大概因为过于兴奋她一时忘记了忧伤。“会有人给你解释的。”
她们走了好久,这是一条笔直的路线,两旁是溪流。最后,她们到达了一片阴森森的森林。
“我们到了。”千兰小声地说。觅雪儿不可思议地望着四周。难道她将来就要住在这样一片连房子都看不到的森林里吗?但,很快她就发现自己的推断是错误的。千兰一挥袖子,眼前的森林消失了,变成了一座漂亮的宫殿。
“森林是虚的,宫殿是实的。你必须学会分辨什么是真实的和什么是虚构的。不过大概等到你恢复记忆的时候应该就会知道了吧!我记得,你以前是一个比我级别还高的天使来着。不说这个了,先走吧。”千兰用手指了指宫殿的大门,示意觅雪儿往里走。这是一座与她想像中不同的宫殿,她在书上见过不少德国的城堡,但这与那些不同,显得多了几分金碧辉煌和一种无法言语的气势以及它所特有的庄严。
千兰在宫殿的门口跪了下来,觅雪儿吓了一跳后也紧接着跟着她跪了下来。只见千兰用两只手轻轻地推了推门,她的表情和仪态都显得如此的虔诚。觅雪儿把视线从千兰移到了被打开的门里面的世界去。她吓了一跳,多么闪亮的一瞬间,她觉得被自己的双眼控制住了,无法把它们移到别的地方去。
“进来吧!你每往前走一步,就会回忆起一些自己以前的事情,当你走到我的面前的那一刻,你会拥有一个完整的记忆!包括那些你很小的时候,早在两千年前就已经不记得的事情了。”一个声音说道。觅雪儿怔了怔之后定下了神抬起头,她确定这个声音来自于那个坐在离自己很远的地方的慈祥的老人。
“快进去,我们的主在召唤你呢!”千兰小心地提醒着觅雪儿。觅雪儿看了看千兰,站了起来,眼前这条路真的好长!走过去吧!它不仅仅是路,还是我活在这里的全部。觅雪儿小心地往前走去,走第一步的时候,她想起了一个人,她的姐姐,那时候她甚至还没有想起自己是谁,却想起了她的姐姐。走第二步的时候,她想起了姐姐对她笑帮她擦眼泪,走第三步的时候……


第四章我叫Smiling·angel(2)

我是一只天使,叫Smiling•angel。Smiling是我的名字,angel是我的类型。
我活在天堂已经有几千年了,我很快乐。因为我喜欢笑,所以,造物主赐给我了一个名字叫Smiling。我是一只上帝亲自创造的天使,所以我有很高的法力和极高的地位。也因为我的创造者是上帝,大家常叫我公主。我是除了上帝以外,惟一一个可以自由来回于各个世界的天使。我身上有着精灵的血统,所以我会许多天使不会的法术。我负责管理所有的普通天使,我的姐姐Michele•angel,负责管理所有的高等天使。
在1991年,我接受了成为人类的旨意,将变成婴儿到达人间。
这就是自己吗?当她走到主的面前的那一刻,她回忆起了一切,觅雪儿慢慢张开自己的眼睛。原来自己是一个几千岁的老太婆了。她苦恼地想着,但是,为什么那么多年的生命,惟有变成人类这不到20年的记忆是最完整也最清晰呢?还有那位,我的姐姐Michele呢?为什么没看见她?而且,自己的名字,怎么会叫做Smiling•angel?诗麦琳•安琪儿?不会吧,难道我这一辈子都注定要和这两个人有关系吗?苦恼啊。觅雪儿转头看了看四周,发现这座殿堂的四周有许多的门,这都是纯天使们居住的地方,她住在那第二道门里,而她的姐姐则住在第一道门里。
“欢迎你回来!Smiling!所有的一切,那么多的谜都揭开了!这真令人高兴是吗?先别说话,让我亲自给你解释吧!”主安静地说着,脸上始终露着微笑和欣慰的表情:“天堂有一个规定,就是每一只在天堂活了3000年的天使,都必须来到人间接受考验。与其说是一种考验不如说是一种选择。因为每一只天使都可以选择是留在人间做一辈子的人还是永远的天使。每只天使在变成人类的小孩,重新到达这个世界后的第15年,都会遇见和你们遇见一样的事情,那便是生命中出现了‘当天使飞过’这句话。在那个时候,天使们基本都会经过各种方式,得出这句话的意思,然后再选择是留下来还是离开。不过,如果是普通的纯天使,猜不出这句话,就等于是自动放弃了做回天使的权利。不是每一位天使都可以直接回来的。你很特殊,你是一只由我亲手创造的天使,所以,对于我而言,你非常重要,其次,我也非常的喜欢你,Smiling!所以,我让你回来了。但是,你必须知道的是,你已经失去了选择的权利了。因为你始终没有猜测到这个句子是什么意思。其实它非常简单。你算一算,‘当天使飞过’这5个字,每一个字的笔画加起来是多少?”
“27画啊!”雪儿想了想说。
“那就对了,27画。当然,你一定知道,27可以是笔画也可以是一个日期对吗!那就是27日,2和7则是指两个月份,要告诉你的信息便是2月27日到7月27日之间,这之间表示可以用的时间只有3月27日,4月27日,5月27日以及6月27日。所以今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主淡淡地描绘着,“今天是可以让你回来的最后一天了,过了今天你就是想回也回不来了。”
觅雪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原来是这样的,这一切都和安琪儿没有任何关系,难怪,当时那个算命的老先生会说,我们从一开始就走错了路线。不对,应该是千兰告诉我们的才对。
“我想你刚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天堂,是不是很失望?”主问她。雪儿点了点头:“其实,你不应该失望的。天堂,并不是一个用邮政编码可以寄到的地址,也就是说,它并不是真实存在于世间的,它仅仅存在于你的心里,它表现出来的样子,是你心中最美丽最向往的地方的样子。而Smiling,你所看到的天堂,一定像极了你所生活的那个城市是吗?那里,就是你内心深处最美好的地方。明白吗?你所看到的普通天使居住区之中所居住的天使,都是由人类变成的,只要人类认真地活着,只要人类不怨天尤人,只要人类不做大逆不道的事情,还有是自然死亡而不是意外死亡或自杀,就有可能成为天使。只不过只会成为普通天使而已。而倘若不是自然死亡,事实上也没有关系,因为他会再次投胎,重新来过。”
“我知道了,但是,我们所看到的那一片森林是一样的对吗?普通天使是看不到这一切的对不对?”雪儿笑着问。
“对!你很聪明,你刚回来,也许还无法太过习惯,所以,给你一年的时间适应,在这一年的时间里,你可以违反任何规定,可以随意进出各种地方或者各种世界,也可以不带着翅膀或者光环,反正你有任何自由。但,记住,时间只有一年而已!”主笑着说,:“还有一点,我不得不告诉你,别怨恨你的母亲,因为她是一个把灵魂出卖给死神的人。早在你父亲离开她的时候,她就已经决定死了,但是,被死神阻挠了,死神要她在人间做点事情,那就是让幸福的人死去——这是一种非常悲痛的职业,你必须知道——但她却义无返顾,因为她也是一个被幸福出卖的人。所以你才会在你母亲的房间里看到那一切。但,事实上你的母亲是爱你的,她之所以不来看你,是希望你不幸福,如果你幸福的话,那么死神必定会夺走你的生命。她越是伤害你,则越是爱你,你知道吗?我想你们人间一定有报纸报道过一些很奇怪的事情发生对吗?比如一个人的头发突然长长又突然消失这些事情,那其实都是你母亲做的,是死神的要求,他要求给所有的人类困扰。而你和诗麦琳所想像出的‘当天使飞过’,仅仅是巧合,在这一步上你又错了,也因为你的错误,而直接导致了安琪儿的意外,但,不要责备自己,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觅雪儿看着主,回忆起自己在母亲房间里看到的一切,原来那都是真的。原来那些让她感到恐惧的事情,都是母亲做的,但,这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的母亲还是爱自己的,这才是关键。
觅雪儿告别了主,朝门口走去,想着当务之急是找到自己的姐姐。造物主看着她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得灰暗了,他低声说着,为什么无法改变这个女孩悲惨的命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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